他抿着唇,敛了敛眸子里的害怕。
天色已经大黑,四处都安静了下来,静谧的院落里只有他一个人。
走进房,轻车熟路的拿了火折子点起油灯,昏黄的灯火摇曳着照亮了他所在的房间。
晚间的饭食摆放在他手边的桌上,清汤素白菜并着一碗粗糙的白米饭。
量少便罢了,看着还根本就没有一点食欲。
孟郁璟却已经极其习惯。
他这十三年来,除了净慈寺举行什么大活动时,厨子会偷偷给他塞点好吃的。
大部分时候,吃的都是如此。
孟郁璟也并不在意,他知道母亲并不喜欢他。或者说,不喜欢孟家的任何一个人。
他心中想着和容芙见面的事情,吃起饭来也是索然无味。
草草咽下几口米饭就了几口白菜,稍稍填了肚子之后便收了碗。
把碗洗干净放好,少年便熄了灯上床准备睡觉。
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户照射进房中,一室清辉。
翻来覆去好半晌,也没入睡,孟郁璟便索性从枕头底下拿出几本佛经借着月光看着。
佛经是寺院里的一个僧人给他的,他翻看了好几年,如今已经有些老旧。
可就这几本佛经,少年也爱惜得不得了。
他认识的字都是寺院里的僧人教给他的,还有些是他听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错的。
伸出手指缓缓摩挲着佛经上的字,少年的眼中划过微末的渴求。
母亲一直希望他留在寺院中,可为什么这次又突然想带他离开这里?
——
容芙回到房里的时候,恪亲王妃正要找她,她偷溜出去的事情她当然知道。
想到自家女儿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新奇是难免的。
暗地里又有人保护着她,恪亲王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原本以为女儿只是简单的出去走走,却没想到容芙突然问出的一个问题让她拧起了眉。
“阿娘,我明日、后日,哦不往后都可以去找隔壁院子里的哥哥玩吗?”
恪亲王妃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而是,原来她们隔壁的院落也住着人,且,听芙儿话中的意思,那位孩子也久住在此。
这可就奇怪了。
临安大户人家中还真的未曾听说过,有谁家把孩子放在净慈寺中静养身体的。
恪亲王妃暗自摇头,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好说。
大户人家中多是肮脏事,说不定是什么私生子也不一定。
若真的是如此的身份,那怎么能与她的芙儿一起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