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和谢名朝对上,顺便捋一捋接下来的事情。 回到府中,谢灵均已经被安置妥当。 当薄言说起即将离开的打算,夕湫和箫剑星有些吃惊。 夕湫:“要走了?这么快?” 箫剑星:“我倒是想,只是出去的法子还没找到。” 薄言回答箫剑星,“经过谢名朝一事,如今随时可以走,你大可一试。” 找回内丹,出去与否便在薄言一念之间。虽然为防谢名朝去而复返,他再次开启了此界的境界压制,但却留有一丝余地,只要想走,便可随时脱身离开。 箫剑星感应了片刻,“果真如此。” 薄言又去看夕湫,“夕湫仙子似对此地还有留恋?” 夕湫眨了眨眼回神,“算不上,只是觉得这里好像世外桃源一样,每天吃什么做什么安排得清清楚楚,一时想不起来……出去之后能做什么。” 箫剑星见缝插针,向她发出邀请,“说起来,你来逐浪城并未多久,回去不若我带你在城中再走一走?我知道不少珍奇古玩的店……”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这段时间夕湫怪怪的。】 【我也有同感,感觉她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好像和之前相比,少了点斗志。】 【之前明明干什么都围着谢灵均转的,现在倒是少了。】 【哈哈哈箫城主的功劳。】 …… 薄言没有接话。 他大概能理解夕湫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无他,她动摇了。 但看她犹豫揪心的样子,应该是自己还没有发现。 薄言很有身为电灯泡的自觉,没一会儿就告辞离开。 几天后。 谢灵均的伤好得七七八八,慎王便在府中张罗了一场精美的送别宴。 宴会当晚,几人早早齐聚一堂。 慎王将府中最好的乐师和歌姬尽数请出,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席间与薄言几人相谈甚欢,到了后来甚至行起了酒令。 夜半三更,酒过三巡。 除了薄言喝得少一些,其他人都已经醉醺醺。慎王和箫剑星以文会友,此时两人都已经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薄言看了一眼时辰,叫人将这几人分别抬回去休息,自己则慢步往回走了。 经过一处庭院,听见水洼沟渠里响起一片蛙声。 月华明亮,脚步不禁有些放缓,闲庭信步上了桥。 桥面居于高处,整个庭院的夜景尽收眼底,还有一阵凉风,颇为舒适。 薄言站了片刻,等微醺散得差不多,再转身返回原路。 一阵隐约的说话声顺着凉风送入耳中,他微微一顿,留在了原地。 连廊之下,果然走出两个人影。 竟然是夕湫和谢灵均。 【嗯?他俩不是已经被送回去了吗?】 【大半夜孤男寡女,总不能是赏月吧?】 【赏月?那都是单身狗干的事。】 【老薄:?】 【该不会是告白吧?夕湫终于看清自己的内心!】 【箫城主:终究是错付了!】 【告白挑这个时候?还醉着呢!】 【夕湫看着可不像喝醉的样子。】 谢灵均揉着额角,看起来困顿得厉害,夕湫立于他身前,两人的说话声清晰可闻。 “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说这话的是谢灵均。 “明天就要走了,我思来想去,再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机会。”夕湫说。 “机会?什么机会?” 回答谢灵均的,是一阵晃眼的亮光。 他眯了眯眼,正要说话,胸口蓦然一凉,紧接着那处便涌出一股温热的濡湿。 谢灵均低头,先是看见一只手,然后才是握在手里的刀。 “杀你的机会。”夕湫盯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晕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谢灵均一把掐住夕湫的脖子,“为什么……” 夕湫灵巧躲开。 离开支撑,谢灵均踉跄了两步,只能扶着廊柱才能勉强不倒下。 夕湫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声线比月光还要清冷,“这是你欠我的,谢灵均。” 谢灵均正要说话,脑子忽然一阵抽痛,他“嘶”了一声,捂着头慢慢滑了下来。 “唔……不要……” 曾经莫名奇怪出现的断爪残鳞,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这次,不只是水潭边崩溃大喊的场面,还有海边的初遇,在谢家的点点滴滴…… 谢灵均一手捂着胸,一手抓着头,痛苦不堪,“啊——痛——” 夕湫全然不似寻常,此刻她冷漠极了,“你既然生得一副铁石心肠,怎么还会知道什么叫痛?” 谢灵均满身满眼都是疼痛,有心想要说话,一张嘴却被无边的回忆拉进悔恨的泥淖,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倒在地上,双手止不住抽搐。 这副意料之外的反应打乱了夕湫的节奏。 她起初只是怀疑,怀疑谢灵均在卖惨,到后来见他始终一言不发,面上才闪过一丝慌乱。 她连忙抄起谢灵均,抬手往他嘴里灌了一粒丹药,一个劲拍打他的脸,“谢灵均你少给我装死!这一刀我根本就没刺中你要害,你给我清醒!睁开眼睛!我不许你就这么死了!” 可谢灵均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夕湫彻底慌了,抬手将谢灵均的胳膊架过肩膀,大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 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薄言背负双手,已经等待多时,“早知会心疼,你可还会落下这一刀?” 夕湫脚下一顿,可不管他说了些什么,含泪的双眸顿时覆上喜悦,“泷前辈!你快救救谢灵均!他快要死了……” 薄言脚下未动,“死不了。” 夕湫摇头,“会死的,真的会死的……你快救救他……” 薄言:“你为杀他而来,他死了不正合你意?” 夕湫闻言,顿时心虚,“你,你……” 薄言:“我为何知道?我不仅知道你想杀他,还知道你为什么想杀他。” 夕湫蹙眉,不可置信,“难道你也重生了?不,不对,你死在我前头,不可能知道!” 薄言:“我若想知道,自有法子,倒是你,好像并不知道为什么见不得他死。” 夕湫下意识否认,“我没有!我就是想要他死!” 薄言也不纠正,顺着她道:“我知道,所以方才并未阻止,这一刀确实是他欠你的。” 这话仿佛一把巨锤,击溃了夕湫的防线。 她眼含痛苦,嘶声力竭,“他骗我,骗了我整整两百年!每一句甜言蜜语都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好叫我心甘情愿踏入他的陷阱,被他剖腹取丹,成就他的长生大道!” “他从未爱过我……” 她缓了声,说完这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