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受影响,默契得继续埋头吃起来。 【哈哈哈笑死,吃瓜兄弟俩。】 【虽然但是,我得纠正一下,是叔侄。】 【老薄:上去看看?】 【老五:不了吧,还没吃饱。】 【老薄:也对,那继续。】 【老五:嗯。】 瓜足饭饱,高贺很快带着卷宗回来。 糊名已经没有,只能从笔墨上下功夫,好在在场的人才不少,翰林院学士秦道直就精通笔迹,被薄承干拉来鉴定。 良久。 “字迹上来看,伍编撰这首诗和答卷上并无不同。” 伍修齐闻言松了口气。 但又听秦学士话锋一转,“只是这份状元答卷上的墨痕,瞧着并不是殿试上所用的青墨。” 殿试的笔墨都是统一准备,如果卷面不是同一个墨迹,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有人帮着伍修齐作弊。 此话一出,那伍修齐已然自己跪下,当场承认自己确实舞弊,贿赂考官提前透题,什么都招了。但是坚称自己只做了这一次,之前都是真凭实学考上来的。 薄承干勃然大怒,怎么会信,“你既然敢当着朕的面行贿赂之事,可想而知还用了多少肮脏手段!朕定要彻查此事!” “秦道直,你既身为主考官,却连这眼皮子底下的龌龊都不曾发现,枉朕对你一片信任!你自己说说你对得起这些人一声座师吗?啊?” 秦道直磕头谢罪。 “伍修齐,殿试舞弊,废除翰林院编撰一职,驱逐京城永不录用!” 伍修齐尚在磕头求饶,已经有人拖着他往外走了。 薄承干接着又发了好大一通火,连着派人彻查此次春闱上上下下的所有考官。 只是状元被废,翰林院编撰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不多一会儿,就有人问该如何调配,是从下头次第补上来,还是另择良才。 薄承干对底下跪着的一群人嗤之以鼻,“连状元都是假的,谁知道这里头有几个还是真的?” “那陛下心中可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薄承干扫了一圈,心中依然愤懑,“一帮废物!” 跪在地上的薄敬行,忽然抬头,“父皇,编撰不过七品小官,找个会写写画画的人就行了,有那么难吗?实在不行,让二皇兄去!我觉得他就很合适。” 薄敬元闻言立刻叩首,“敬元万万不敢,绝不能担此大任。” 其他人也觉得薄敬元不合适,纷纷反对。 原本薄承干并没有当回事,但当众人齐刷刷跪在面前反对的时候,他却不耐烦,“朕的儿子比那作弊的伍修齐差在哪儿?”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找补。 虽是冲动,薄承干也不好出尔反尔,最后倒真点了薄敬元入翰林院。 一墙之隔的门后,坐着数位妃嫔。 贤妃一面给七皇子喂着饭,一面和傅贵妃搭话,“恭喜贵妃娘娘了,我大庆皇子冠礼前历来听政不干政,二皇子如今倒成了例外,小小年纪就领了正经差事。” 傅贵妃笑着撇清杯子里的茶叶,“不过是个空衔,不掌实事,陛下逗他玩儿呢。” 贤妃:“那是,小小的部政文吏,进进出出多少杂事忙得脚不沾地,哪儿比得上翰林院清闲,更何况,来往翰林院的皆是能臣清贵,自是结交的好去处,傅贵妃就勿要谦虚了。” 傅贵妃轻笑了一声,“贤妃说是就是吧,左右我说不过你。” 贤妃冷哼,“帝后不在,你便是连装都不会了。” 傅贵妃还是喝茶,并不理会。 贤妃扣在碗沿上的指节微微泛白,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狗皇帝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 【果然心心念念的还是亲儿子……】 【好歹是个状元,怂得这么快?】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感觉这件事透露着一股子古怪。】 【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好说,直觉。】 【我的直觉是老二和老四怎么一唱一和的?他俩约好了?】 【你们没听老二和他老师说的吗?感觉老四自是被老二单方面利用了……】 【哈哈!那绿茶也有今天?】 【利用老四干嘛?揭穿状元舞弊?他要早知道的话,这立功的事完全可以直说啊,弯弯绕绕的。】 【状元舞弊,职位空缺,老二补上,你们不觉得这很像个圈套吗?】 【哈?不至于不至于,就为了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一个皇子他至于吗?】 【+1】 …… 薄言以为经此一事,今日的春猎就要夭折了,没想到,薄承干竟然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带着一众人该干嘛干嘛。 下午场的马球,薄敬行特意来找薄言说过一会儿话。 绘声绘色告诉了薄言,状元舞弊二皇子入翰林院的事情。 “得亏太子哥没在,父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还真是羡慕二皇兄,堪堪十五就领了差事,还是清闲少事的翰林院,还能日日与喜欢的经史为伴,马球也打得这样好,当真是厉害。” “不像我,只会写几个字,连骑马都不会……” 薄言要真是个野心家,可能还真会受了他这番挑拨。 但可惜,他不是,“听起来确实挺没用的。” 薄敬行不可置信,“嗯?” “我说四弟,确实挺没用的。” 薄言以为他没听清,重复一遍后微笑道:“除了会写字,至少孤还会背四书五经,骑马也行,打球也会一点,哦,还能滑冰呢,就是挺危险的,劝你不要轻易学,万一摔个好歹,可能还没孤这么好运。” “嗤……” 隐约听见一声嗤笑。 薄言抬头,就见薄敬呈左手夹着球,右手提着球杖往这边走,一脸正经。 “四皇兄也在?刚才二皇兄好像在找你呢。” “啊,是吗?我这就去。” 等薄敬行离开,薄敬呈才放下球杖倒茶。 薄言顺手将他的球杖和球拿过来把玩,还试着掂了掂。 喝完水,薄敬呈放下茶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想不想去山上走走?” 薄言:“我怕是走不了。” 薄敬呈:“有拐杖不是。” 薄言:“?” 薄敬呈示意他看看手里拿着的球杖。 薄言:“……” 见他不说话,薄敬呈妥协,“我推你,你要是想顺带打打猎也行。” 薄言想着闷了一整天,就这么回去确实有点亏,于是叫人将弓袋拿了过来。 “走吧。” 临走前,薄敬呈还是将球杖捎上,插在薄言背后。 薄言:“……” 薄敬呈正色,“万一用得上呢。” 薄言又看了眼手里被强塞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