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下停车场的照明不是很好。 丁梧看到易宁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明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不见天日的深渊。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小情人找上门挑衅这种事情,易宁没有当场跟他翻脸已经很值得庆幸了,怎么还敢想着让他帮自己。 丁梧咳嗽了一下,讪讪地收回手,他耸了耸肩,刚想自己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他身边,很轻地叹了口气。 声音很淡,像是在与谁和解,又像是无力地妥协。 接着,他的耳垂被人轻轻捏了捏。 微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丁梧恍惚转头,发现易宁正搓揉着他的耳垂,神情专注对他说道:“乖,低头。” 这是要干什么? 丁梧不知道,但他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他微微弯下腰,顺着易宁手上的力道慢慢靠近他的脸庞。 精致的五官在眼前逐渐放大,丁梧下意识闭上眼睛,世界昏暗前的那一瞬间,他只记住了易宁苍白薄削的唇。 鼻息交互之间,对方浅淡的呼吸像清晨大雾一样笼罩着他。 突然,鼻梁上一凉,是易宁吻了下来。 苍白薄削的唇落在那颗红痣上,轻得像蝴蝶落在玫瑰花上,比花瓣凋零还要悄无声息。 在清晨缥缈的大雾里,沉默无声,有全世界的细雨,落在全世界的草坪上。 蝴蝶扇动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 丁梧谈过恋爱,但仅限于啵啵!!仅限于啵啵!!(虽然前文说过,但还是要在这里划重点) 第15章 又回到原点 蝴蝶飞走了,但是玫瑰还在因为他的离去而微微颤抖着。 冉以竟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现过的温顺形象,只需要易宁捏捏耳垂便可以出现。 易宁面无表情地放开丁梧,转身对苏早说道:“在别人面前,征服别人无法征服的人,我是不屑做的,但如果能让你不痛快,那我愿意。” 苏早抿唇,浓黑眼睫压低,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我并不想跟你一起上演抢男人的戏码,那太愚蠢了,”易宁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早,“但他是我的丈夫,必须忠诚于我。” 他着重强调了“我的丈夫”这四个字,像在告诉一个白痴关于生活的常识,将他听不懂的地方下划高亮标给他看。 苏早白皙的脸庞上泛起耻辱的红晕,他深喘了几口气,还想要反驳易宁,但易宁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干脆利落地打断他道:“也对,这不应该怪你。” 易宁稍顿,刻意地看了一眼苏早的左脚踝处,“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没有道德的事情了。” 苏早皱眉,他迷茫地顺着易宁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左脚踝,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突然,他脸色骤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甚至抬起头,有些惊恐地瞪着易宁。 易宁眼眸微动,他伸手从大衣内侧掏出钱包,又从里面捻出一张黑色的卡,扔到了苏早的脚底旁边。 “这是借记卡,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123456,你可以走了。” 苏早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捡起那张卡,眼眶里开始积蓄泪水,再一次望向丁梧。 可丁梧自从那个吻之后,就一直怔在原地,看都没看他一眼。 苏早咬牙,他把卡冲地上一摔,快步跑出了地下车库。 一个红灯,丁梧缓缓停下了车,这才闲下脑子梳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苏早在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出轨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了,可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易宁才见到苏早时,会表现出那副样子,而且只是他单方面认识苏早。 还有,刚才易宁看苏早脚踝的那一眼,如果是一个不了解苏早的人,可能根本不会懂那一眼的意义。 苏早的左脚踝上有一处玫瑰图案的永久纹身,这是他当初追求丁梧时主动纹上去的。 如果是普通的玫瑰纹身倒还好,但苏早纹的玫瑰花,玫瑰花瓣线条里都是丁梧名字的缩写。 苏早对自己是真的狠,那个时候丁梧本来没有打算答应苏早,但当苏早在他面前脱去鞋袜,向他展示自己的纹身时,他还是被他眼里的爱慕与痴迷打动了。 可这件事情,易宁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思索着,不由自主地看了易宁一眼。 易宁正靠在座椅上合眼小憩,脸庞对着丁梧,似乎睡得正熟。 于是乎,这本打算好的一眼,就变成了精致脸庞上的梭巡。 从眉到鼻尖,再到刚刚触碰过的唇,丁梧的目光像点水的蜻蜓,轻轻地落在花瓣形状的薄唇上。 也有着花瓣一样柔软的感觉,丁梧想。 突然,易宁眼皮一动,睁开了眼睛。 丁梧慌忙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镇定地转着方向盘,眼神却慌乱躲避地撇向后视镜。 妈的,为什么会这么慌,不就是亲了一下吗? 虽然被甩了被出轨,可我也是谈过恋爱的人,而且我又不喜欢他,慌什么啊? 丁梧烦躁地叹了口气,空出手按下车窗。深冬时冷冽的风像刀子,割的他脸生疼,也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在冷空气中调整呼吸,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咳嗽。 完了,忘记易宁的身体还没好全,丁梧又赶紧把车窗打上去,有些无措地直视前方。 他是不是发现我在偷看他了?丁梧忐忑地想。 身旁的人又咳嗽了一声,丁梧的心也跟着咳嗽的声音颤了颤。 他会说些什么,会对我发火,向我抱怨今天发生的一切吗?丁梧紧张到咽口水,不安地等待着旁边人的话语。 他默默地下了决定,刚才易宁帮了他,所以无论今天易宁怎么骂他,他都不会还嘴,好好地跟他解释才是最重要的。 一段短暂的空白。 旁边的人开了口。 他坐直身子,慢慢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那只是演的戏罢了。” 语气平缓,像在分析今天的股票的涨跌形势,或是吩咐自己的下属去风控部交一份普通报告。 丁梧一愣。 他空出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处,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当初签的协议里,有一条是互不干涉对方的感情生活,”易宁顿了顿,“所以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过多地计较,我也不会管你有多少小情人。” “家你也可以不用回,你只需要管好自己的情人,别被人拍到,也别再像今天这样,闹得这么难看。” 他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疲惫地道:“等到了约定的时间,什么时候去离婚,你通知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