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没接,她盯着教官手中的筷子。 教官笑着说:“折不断对吧?因为这就是团结——” “那倒不是,”小桑葚老老实实地说,“五根五根折太麻烦了,教官,你要是喜欢断筷子的话,直接把手里剩下那二十多根都给我吧,我一次性就能搞定喔。” 第107章 喵喵 假期猫猫和她的教授 教官沉默了。 他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小桑葚,对方的眼睛好似传递出一个深刻的信息—— 我不会说谎喔。 我是真的很好奇喔。 我诚心诚意地想要帮你折断筷子喔。 来这之前,教官已经预备好如何解决那些可能存在的“刺头”。年轻人,尤其是男大学生,血气方刚,最不喜欢听教训,简直就像炸药包,一点就着。 教官在部队里,年年带新兵蛋子,有的是招数对付这样的男大学生。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教训一个一脸真诚的刺头。 或者说,一个耿直的天然杠精。 问题来了。 刚才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严,教官是在自己所带的学生面前来“教育”小桑葚,现在他握着一大把筷子,看着主动要求说一口气折光的猫猫,陷入沉默。 片刻后,教官说:“等一下。” 军训地点是操场,在旁侧道路的绿化上,校工正在修建着绿化植物的枝条。教官放弃让小桑葚折筷子这种念头,去捡了好几根粗粗的树枝,拿过来,递给仍老老实实站在太阳下的小桑葚,沉声:“筷子嘛,现在质量越来越差,估计一折就断,体现不出团结的力量。你试试这个,这些,能不能折断。” 小桑葚乖乖:“好的教官。” 她手中握着树枝——太多了,手差点握不住,不过不是什么问题,双手捧着树枝,用力往下—— 咔吧。 操场的这一片儿格外安静。 小桑葚捧着折成两断的树枝,困惑地问教官:“然后呢?” 教官说:“然后你可以休息一阵——其他人继续训练!!!” 私下里,教官严肃地和小桑葚谈了谈。 ——说真的,你真的没有练过???! 诚实守信的小桑葚将自己略微学过一点女子防身术的事情告诉教官。 虽然只是莫非白兴起时拉她比划了几下。 两只猫猫用原身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小桑葚啃了一嘴莫非白的毛毛,莫非白则勇猛地咬了小桑葚的耳朵一口。 这一口让小桑葚一下午都没敢冒出耳朵,就是担心被谢薄声发现。 她还要守好莫非白是猫猫这个秘密呢。 小桑葚学过武术这个理由让教官稍微得到一点心理安慰,但另一边,关于如何处置小桑葚的事情,就令教官感觉到头痛。 没有办法,她好像真的是“不懂就要问”,不理解命令的意义就绝不服从,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无条件服从教官…… 教官被问到哑口无言,只有一个想法。 新时代的大学生都这样执拗么? 好在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是一味的罚站不可能,教官必须想出一个服众且令小桑葚信服的理由。 比如罚踢正步的意义在于能帮助他们走好正步; 罚她们站军姿的意义是让他们身体挺拔…… 连续两天下来,教官都不知道挨训的是学生还是自己。 他甚至不敢和小桑葚对视,忧心忡忡,担心下一刻,她就会举手喊“报告”,进而一脸真诚地问他,做这些事有没有什么意义。 教官快感觉自己的训练也要没有意义了。 好在学校中的军训只有两周,最后一天是成果汇报,学生都要走方队。而每名方队都会有一男一女两个领队——男的是教官精心挑选出来的、最服从命令的学生,而女的则是小桑葚。 没办法,虽然她身高不是最高,但是姿势最标准的一个。 眼看着自己带的这队学生踢着正步走,教官热泪盈眶。 战友感慨万千:“没想道你和学生们感情这么深啊……” 教官擦了擦眼睛。 他没有告诉战友。 总算结束了。 终于不用再受“我很好奇”谢同学的“折磨”了啊! 军训后直接是十一假期,听了谢薄声话认真涂防晒霜、喷防晒喷雾的小桑葚虽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晒得黑了点儿,但好在没有晒伤。终于结束军训,谢薄声狠狠地做了一顿大餐请她吃。 然后他也心安理得地吃了小猫猫。 十一假期第二天,谢薄声带着小桑葚去商场吃饭,撞见了自己今年刚招的学生。 一开始,谢薄声今年没有招生计划,但在刚过年的时候,他带的一个研究生忽然间皈依佛教、遁入空门,写了言辞恳切的书信,表示一些都是缘分,他现在不想继续读研不想答辩也是缘…… 谢薄声给对方同样回了信,不是电子邮件,而是手写信,寄到学生“出家”的寺庙中,表示很尊重他这种放下一切、披上僧衣的选择。但是,滚滚红尘,很多人都难以真正跳出。按照校规,谢薄声会给他五年时间,五年时间内,只要对方想毕业的话,仍旧可以随时来找谢薄声,谢薄声仍是他的导师,很乐意为他提供学业上的指导。 也因为这件事,谢薄声今年向学校申请,重新招生,不过只招一个。 新招的学生姓黎名忆苦。是一路专升本又考到这里的,坦白来说,他面试时候有些紧张,说话有些结巴,但谢薄声很欣赏他的回答内容,几次提问,他都能给出不错的回答,还有他那优秀的卷面成绩,所以给了他一个偏上的面试分数。 也就这样,谢薄声顺利地招到新学生。 然而。 “谢教授,”黎华懋微笑着向谢薄声伸出手,“感谢您对我儿子的悉心照顾。” 谢薄声看了看旁边沉默的黎忆苦,又看了看黎华懋。 旁侧的小桑葚嗅了嗅。 她确认,黎忆苦是人类。 他身上没有任何猫咪的气息。 难道猫猫和人类生下的也是人类吗? 小桑葚忧愁。 谢薄声说:“我记得,黎同学身份证上的年龄是26岁,而您,黎先生,今年似乎才31?” 黎华懋温和地笑:“人类好像不能五岁生子?” 小桑葚点头:“是的!” 谢薄声不着痕迹地将小桑葚往自己身后带。 黎华懋大笑出声:“这是我一直以来资助的贫困孩子,叫我一声爸,也不过分吧?” 谢薄声看了看黎忆苦,后者只是低头。为了维护自己学生的尊严,谢薄声委婉建议:“在年龄差距不大的情况下,还是建议你们兄弟相称。” 黎华懋只是笑,在得知谢薄声和小桑葚来这里玩时,倒是热情地邀请他们一块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