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哎,月月!”从今天用餐开始,方宇轩就察觉到陆照年的不正常。频频往楼下看不说,吃饭到一半,竟然扔下客户就直接走人,害得他小心应酬,才没把这个欧洲最重要的供货商得罪死了。
现在看到江月,他就觉得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毕竟这么多年,只有江月能让他失控。
江月抿唇点点头,轻声打招呼:“宇哥。”
方宇轩乐呵呵上前来,“月月,在这儿吃饭呀?一个人?”
此话一出,陆照年立马冷哼一声。江月不知自己相亲哪里得罪到他,只好冲明显手足无措的方宇轩笑笑,“宇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恰巧有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她举起珍珠小手包顶在头上,往雨幕中匆匆迈步而去。
方宇轩看出她没带伞,正要拦她,一声“我送你”还没说出口,被陆照年拉着转身回餐厅去。
他还在不断回头,“哎老大,你心情不好,不能怪到人家月月头上吧?我开车送送她怎么了。”
陆照年兀自冷笑,脚下走得飞快,“人家缺你一个上赶着送的?”真是出息了,相亲都能被他迎头撞上。
“老大,这我就要批评你了,瞧你说的这话,酸味浓得都要刺鼻子了。”
他被讽刺一句,面上毫无波动,正往里走,不料又和刚才陪她相亲吃饭的男人狭路相逢。那男人伸长了脖子往外望着,脚下亦是匆匆。
回头一看,本该早就坐上出租车离开的江月,竟然还举着小手包站在雨里。
夜风卷吹得旗袍纷飞,露出她一双纤弱的小腿,在雨里更显孤清寂寥。
方宇轩突然得到放松,他一愣,才发现老大已经迈步跑了出去。他理了理挣扎中松散的领带,暗骂一句“钻牛角尖死犟”,刚才还讽刺别人,真出事了,跑得比谁都快。
刚才本来看好了一辆出租车,她都拉开出门,不料旁里斜冲出来一个女人,捧着肚子说她是孕妇,要去医院做检查。江月无法,只好把出租车让给她。
站在纽约雨澌澌的街头,江月手举着包,却根本遮不住雨。雨滴顺着她散落的发丝往下流淌,绵绵细雨仿佛一层薄纱,迷濛模糊,把她和旁人隔绝开来。
她迈步往回走,想借餐厅电话叫一辆出租车来。
想起自己刚来纽约时,不会说英语,连出租车公司的号码都记不住。每每拿起电话听筒,拨的却是上海祥生公司的广告语——四万万同胞,拨四万号电话。那时候她觉得好玩又新潮,出门听戏逛街,必然是要乘祥生公司的出租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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