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花风摸宁宿的额头,“这里像是有个朱砂一样。” 宁宿微微闭了闭眼,手指放在他的手掌上,“里面还有血吗?” 宁长风拿着湿毛巾回来时,见四个男生互相依靠着坐在一起。 他们头顶上有一盏银质灯托,上面烛光昏黄,遮不住他们脸色的苍白,还加重了憔悴。 他们互相抚摸着手上脸上突兀的各色嶙峋血管,苍白病态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笑。 宁长风用道具把这一幕留了下来。 花神殿的花侍越来越少。 这艰难的一夜过去后,早上白衣人又来带走一个人。 是戴冬。 他不是没撑住圣花的生长,而是圣花在他体内枯萎了,和孟林嘉一样。 在这之前,白衣人用过各种方法刺激他,可他的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 他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宁宿坐在床上,看着白衣人像扛着孟林嘉一样,扛着他出去。 戴冬脸上一片暮气,眼神没有定点。 孟林嘉还能将眼里的最后一点光,放在男朋友的尸体上,而他没有。 他就这样被扛出了大殿。 刚进副本时,他冷静自若,侃侃而谈。 蒋樱死去时,他痛苦愧疚,夜夜噩梦。 被带进花神殿时,他崩溃痛哭。 在花神殿,他暮气沉沉。 直到,被扛出黑门,他才笑了一下,像刚进副本时一样。 他伸手抓了一下,像是在抓蒋樱。 他在白衣人带走蒋樱时没伸出的手,在最后伸出去了。 宁宿顺着他伸向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圣女。 贾晨升颓丧地坐在床上,抹了一把脸。 作为最会分析副本的鸿羽社社长,他不可能还不知见神的方法,他留在这里,一部分原因是想让戴冬坚持下去。 戴冬走了,可他还不能离开。 他还要为社团带回这个副本的完整地图。 大殿里的人越来越少,花侍的形容越来越可怖,花藤已经长到他们脸上手上,绷起崎岖不平的弧度,猛地一看就是个会吓死人的怪物。 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多久。 圣女在沉默中带着白衣人,走到那两个女孩床边。 花神殿最优秀的两个花侍,正和往常一样靠在一起,坐在一张小床上。 圣女弯腰握住其中一个女生的手,展开她的手指。 宁宿这才发现,经过昨晚,这个女生体内的圣花长出体外了,在她指甲上冒出一个粉色的花芽。 这和深夜圣花活跃时的膨胀抽长不一样,是白天在体内长出来的,安静漂亮。 圣女站起身,满意地说:“花神祭要来了啊。” 花神殿里的几个玩家同时抬头看向她。 接下来两天芙仁郡异常热闹,几个玩家从窗口向外看,不明白是为什么。 花风告诉他们:“应该是国主就要来了。” 国主很好理解,是侍神国这个国家的主人。 花风说:“每年花神祭国主都要参加,一般都会提前来。” 几个玩家互看一眼,若有所思。 他们预感,最后的秘密终于要揭晓了。 正如花风预料,真的是侍神国的国主来了,当天下午他和芙仁郡的人一起,在花神殿外祭拜神像,并住进了芙仁郡最神圣的花神殿。 真如宁宿所想,花神殿有贵宾室。 花侍在侍神国地位尊贵,初代花侍就是国主亲选的,国主来这里,要特意见一见花侍。 圣女让花侍中的优秀代表去见,就是那个圣花长出手指头的女孩。 她紧紧抓着另一个女孩的手,一秒都不想离开她,一副紧张的模样。 宁宿对坐在床上的女孩说:“安慰安慰你女朋友呀?” 那女孩问:“什么是女朋友?” 芙仁郡没有这种说法。 苏往生艰难地坐起来,笑着说:“就是心爱的女孩。” 方琦比较直接,“未过门的妻子。” 两个女孩脸一红,很不好意思,但显然两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并且很开心的样子。 她们在外面被当成异端,被用各种肮脏恐怖的方式矫正,他们打着矫正的旗号肆意伤害她们。 从没听人这么寻常又理所当然,对她们说,“你女朋友”,“你心爱的女孩”。 听得她们眼眶发热。 这段时间,敏感的她们能感受到他们是真的不把她们当异端,觉得她们这样很正常,非常自然地接纳她们的关系。 真好啊。 来花神殿做花侍真好啊。 坐在床上的女生拍了拍床边女孩的手,“别紧张,去吧,我一定在这里等你。” “嗯。”那个女孩跟着白衣人走了。 她先去黑房子换了一身衣服。 上楼时,她在楼梯上向下看了一眼,冲着床上的女孩笑了一下。 她身上层层黑纱黑锦,上面绣着血红如符文如血管的图案,肃穆中带着华丽的质感,和圣女身上的很像。 方琦问:“她是不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圣女?” 他们都知道圣女是初代花侍了,是初代花侍中最成功见过神的花侍,而这个女孩是目前他们中最优秀的花侍。 宁宿“唔”了一声。 那个女孩上楼后久久没下来,另一个女孩在下面越来越焦急。 几个玩家开始觉得不对劲。 宁宿看到一只小黑蛇,在黑色地板上,非常隐秘地爬到宁长风床边,他看到宁长风脸色非常难看。 他想要问,可就在这时,圣花开始活跃了。 临近花神祭,每个花侍体内的圣花都长得非常大,即便没像那个女生一样长到手指外,也都长到手腕和脸上了。 这意味着,他们要忍受更强烈的痛苦。 宁宿看到那个女孩一边疼得抽搐,一边睁大眼睛望着楼上。 几乎每晚两个女孩都是最疼的,因为她们体内的圣花一直是长得最大最长的,她们都互相拥抱着挺过来了。 今晚只有这个女孩一个人,她的眼球上好像也有花藤在抽长,目眦欲裂地看着楼上。 在满殿的惨叫声和撞击声中,宁宿好像听到了一道不一样的惊叫声,来自于楼上,不知道是第几层。 接着就有几个白衣人跑到了楼上。 当惨叫声终于停止时,花神殿变得格外安静。 床上那个女孩匍匐抓住一个白衣人的腿,问他:“安香呢?” 夜里两三点,白衣人也要回去休息了,他没回答她,扯开她的手就走了。 她怔愣一会儿,撑起身体,身体畸形踉跄地向楼梯口走。 宁宿看向宁长风,宁长风知道他的意思,低声说:“安香可能死了。” 几个玩家都是一愣,他们看向正在楼梯上爬的女孩,说不清的难受。 她们一直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