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 很好。所欢身体里刚有融化迹象的血液又开始凝结。 他听见自己用得体的语气不急不缓地问:“什么特别之处?” “只有一个人能将他们从失控的泥沼中拉出来。”贺清风含蓄地说,“世子妃,您瞧,每个药人的身边,都有一个人……” 都有一个人。 所欢瞧见了,但他先前还以为,那只是排着队等着操药人的嫖客。 可听贺清风话里的意思,他们很显然不所欢强迫自己昂着头,注视在欲望中沉沦的双被那个人抱起,然后重复暴虐的情事,直到攀上顶峰。 他的眼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涩意。 双在短暂的抽搐过后,反常地瘫软下来,被揉得红肿不堪的小腰无力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不仅仅是一种疲惫的瘫软,更像是得到某种费劲了全身力气才得来的……解药,然后陷入了痛苦的清醒之中。 所欢看着他歇息了半炷香的时间,然后在更多人靠近前,惨白着脸拢起无法蔽体的薄纱,小心翼翼地躲在了最后射在自己身体里的男子的身后。 他是那样地依赖着他,看向他的目光却又是那样地怨毒。 “只有一个人……”贺清风拖长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令人厌恶的狡猾,“至于旁的……只能在极致的快乐中送他们见阎王爷,哪怕……哪怕再多次。” “……世子妃,药人就是这么一种低贱又令人作呕的玩物。” 电光石火间,所欢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药人是这样的。 他狼狈地后退半步,稀里糊涂地寻了个蹩脚的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销金窟。 “世子妃!”赵泉跟在所欢身后,满面焦急,“您……世子妃!” 下人惊呼着扑上来,手足无措地跪在他的面前。 捂着嘴的所欢目光涣散,似哭似笑地发出了几声喘息,而黏稠的血正从他的指缝间黏糊糊地跌落。 “原来是这样……”他自顾自地喃喃,眼前浮现出的,不是皑皑白雪,而是一条又一条雪白纤细的手臂。它们自泥潭中探出,带着丑陋蜿蜒的伤疤,或是半干的精斑,向他探来。 腐臭味在所欢的鼻翼间轰然炸裂,被掩藏在浓重的淫靡之息后,犹如蛰伏在暗夜里的猛兽,在捕猎前,露出了锋利的糠牙。 他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而这样的气息,正是从他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原来,情爱于药人而言,是致命的毒药。 只有第一个占有他的人,才能将他从无穷无尽的性事中解救出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整整六年!谢璧从未告诉过他,成为药人以后,但凡陷入情潮,只有第一个占有他的男子的精水才能将他从性事中带出来。 荒谬又淫荡。 怪不得贺清风要说药人低贱……世间最淫荡的妓子也比不上药人半分! 更多的血从所欢的唇角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他徒劳地用掌心接着它们,同时觉得那是浑身上下唯一一处热着的地方。 所欢意识到,自己恐惧的,不仅仅是彻底成为药人之后的失控,还有丑陋的内心被看透的自卑。 低贱、卑劣、不堪…… 他隐秘的,藏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想要正大光明地站在父王身侧的奢望,因为药人体质的真相,彻底碎成了粉末。 明明碎裂的只是一点点微小的奢望,却如同剥皮抽筋般,令人痛不欲生。 他与父王,终究没有可能。 无论是如今的楚王,还是未来的摄政王,乃至新帝,身边都不可能存在一个连妓子都不如的药人。 “没可能了……”所欢的眼前彻底黑下来。 他知道,那些旁人看不见的手最终穿过了满是泥泞的积雪,凶狠地揪住了他的衣摆。 它们拖着他,一点一点没入漆黑的深潭。 “世子妃!” 失去意识之前,所欢听见了赵泉崩溃的尖叫。 可他没力气去安抚惊慌的家丁了。 他吐出去的血仿佛是吊着命的最后一丝活力,散了,便是散了。 * 药香缭绕。 幼兽的嘶吼和纷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你逾矩了。” 贺清风跪在赫连与寒面前,脊背挺直如松柏,说出口的话也透着坚持:“楚王殿下,您的身边不该,也不能有一个药人。” “……您日后的王妃,或是……”他将那个尚且不能宣之于口的称呼咽回去,“都该是名门望族出身。” 迎娶名门望族的女子,获得的不仅仅是名望,还有数不清的世家支持。 赫连与寒斜倚在太师椅里,眼睛半眯,听了贺清风的话,却又像是没听见,只淡淡地重复:“你逾矩了。” 屋内忽地安静下来,白虎崽子从楚王墨色的衣摆下钻出来,黄澄澄的眼里闪过在所欢面前不会流露出来的凶恶的光。 猛兽永远是猛兽,哪怕有柔软的肉垫和柔顺的毛,依旧会在猎物面前展现出凶悍的一面。 赫连与寒俯身,锐利的目光刀般落在贺清风的面上。 贺清风维持了许久的温和面具很快维持不住,异样的红色浮现在他的面庞上:“楚王殿下——” “你没有资格对本王说这样的话。”赫连与寒不屑地轻哼,“贺大人别忘了,你之所以会出现在本王面前,不过是因为本王的皇兄杀了你们贺家的人,你想通过我的手来报仇罢了……” 楚王轻啧一声,目光自贺清风因愠怒而涨红的脸转移到被床帐围住的长榻之上。 一道纤细的身影被严严实实地遮掩住了。 “如果贺大人忘了,本王就再提醒一遍……不听话的棋子,本王不会用。”赫连与寒收回视线,宛若实质的目光再次落在贺清风身上。 这一回,楚王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冰冷的杀意。 “殿下,”恰在这时,神情焦急的秦毅从床榻前走来,“依属下之见,世子妃的情况万分凶险,还是送回王府的好。” 回了王府,府中还有旁的太医,盛京城的风也不似围场外这么急,吹得人心里发慌。 “他受得住?”赫连与寒不再看贺清风,而是走到床榻前,将掌心贴在毫无声息的所欢的面上。 秦毅迟疑不语。 “那便回去吧。”赫连与寒眸色一沉,明白了医师为何而沉默。 “属下这就去安排。”秦毅愁容满面地应下,继而在起身时,不着痕迹地瞥了贺清风一眼,在对方的脸上寻到尚未消散的恼怒后,暗暗嗤笑了一声。 出身、地位…… 盛京城里的人总是在意这些。 秦毅想到自己刚以医师的身份出现在楚王的身侧之时,身边萦绕的流言蜚语。 他是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