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缢而亡的人,整个人悬空挂在绳索上,只有颈部受力,怎可能颈骨不断裂?” 所以,永淳是被人谋害的。 一个被人谋害的人,怎可能是下毒后畏罪自杀? 沙哈里部和科莱粟部的人,久居草原之上,虽因和大燕关系密切,知道不少关内的事情。 他们知道中原任有各种神乎其神的断案手法,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且有理有据,不容人辩驳。 彭德铎郡王似乎还有些不信,示意他带来的蒙古大夫上前去查看。 蒙古大夫上前摸了摸尸身的脖颈,果然没有断裂。 这时,卫傅说话了。 “大燕和漠南各部一向关系亲近,可值此重要之际,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望两位郡王能和大燕一心,勿要中了离间之计。” 彭德铎郡王汗颜道:“卫大人见谅,本王也是一时气急……” “亲人之死,痛如挖心,本官能理解,只怪这背后离间之人用计之深,杀人诛心,不过当下还是先找出背后凶手,平息此事才对。” 卫傅肃色道:“两位郡王,本官有一计,若能依照施行,说不定能找出背后真正凶手,以及潜藏在营地里的奸细,还望两位郡王能够配合。” 因为大燕这几个官员的从中劝和,两部才避免兵刃相见,才解开这一场误会。 彭德铎有弥补心态,萨克图心存感激,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之后彭德铎郡王假装与沙哈里部没谈拢,和萨克图在帐里打了起来。 帐外,双方人马也开始交战。 大燕的一众官员纷纷落荒而逃,走远了才又是露出又是感叹又是扼腕的神色。 看样子这是谈崩了! 两部混战,闲杂人等自然不敢靠近,巴不得躲远点,免得受池鱼之殃。 可混乱中却有人靠近窥视,还有人悄悄离开了营地,而卫傅这边派出的人,则跟着顺藤摸瓜,抓了不少人。 事情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很快。 等到傍晚时,营地里有异常的人已经抓了七七八八,也审了个大概出来。 这里头不光有卫拉特部暗藏的奸细,竟还抓到几个罗刹人的钉子。 这些奸细潜藏之深,让人瞠目结舌,竟都是跟着二部而来的,格拉图汗部有,哲布图克图汗部也有。 且是埋藏多时,连他们本部与之相熟的人,都不信对方是奸细。 显然埋藏的不是一年两年。 这次竟全动用了! 而为何会盯上永淳,其实也不难理解。 这次卫傅是会盟主使,与之来往丛密的人,自然暗中被所有人关注。 永淳和卫傅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永淳是谁,其哈玛两个妻子之间的矛盾,稍微找沙哈里部的人打听一下就能知晓。 于是奸细就临时策划了这一出,利用其哈玛家室不稳,又牵扯三方,意图制造混乱。 他们所做的也不止这一次,之前泄露大燕前线失利的消息,也是这些奸细们做的。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从中搅黄了会盟。 …… 查到本部来,格拉图汗部和哲布图克图汗部,自然不可能不知情。 谁知自己部落里竟隐藏了这么多卫拉特部和罗刹人的钉子。 卫拉特部和罗刹人为何这么居心叵测想搅黄会盟? 自然是不希望两部和大燕结盟。 敌人不愿的,自然是我愿意的。 基于这种心态,倒让卫傅一时解决了两部心思浮动之事,这倒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唯独就是可惜了那两个女人。 尤其是永淳,迷惘多年,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却惨遭毒手。 也许没有和卫傅的相遇,她还能继续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可这个也许,显然是立不住脚的。 即使没有这场事,以她之前的情况,恐怕离发疯也不远了。 该怨卫傅吗? 这次是其哈玛带永淳前来,甚至主动让之与卫傅和福儿交往。 该怨其哈玛吗? 他也在试图解决问题,寄望用外力能让永淳想开一些。 只能说命运这个东西,总是让人唏嘘感叹。 这次事后,福儿沉默了好久,命运的无常,永淳的可惜,让她更加体会到,她和卫傅之间的来之不易。 与此同时,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了。 前线大捷。 第168章 这一场仗其实并不好打。 葛布的轻敌导致首战失利,若非卫傅布置了后手,恐怕这一仗要彻底溃败。 轻敌是其一,也是没料到卫拉特部的人竟携带了那么多火器,本以为能仗着火器营打得对方抱头鼠窜,谁知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是自己。 卫拉特部不可能有这么多火器,那么火器从何而来,似乎不言而喻。 幸亏卫琦带着人马从侧后及时策应了被冲散的人马,止住了溃势,后来又经历一大两小数次战役,终于打得卫拉特部向西北面逃窜而去。 捷报先到营地,再送往京城,众人俱见展颜。 营地这边关于归顺事宜,又重新提到了桌面上。 值此之际,永淳的丧事也进入了尾声,下葬的那一日,福儿专门去送了她。 看着面容憔悴的其哈玛,以及身穿丧服,却不知丧母是为何意的两个孩子,福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抱着满都拉图和其其格,悄悄地与他们说,他们有舅舅和舅母,若是碰见什么事,阿爸又帮不了他们,就给舅舅舅母送信。 终归究底,她和卫傅只是短暂在这里停留,而两个孩子有父亲有祖父,他们所能做的,也仅只有这些。 这一战,让卫琦名声大噪。 都知道前线刚出了一名年轻的虎将,这次力挽狂澜,当为首功。 格拉图汗和哲布图克图汗两部,也就归顺之事和大燕达成一致。 一切规矩都照漠南各部来,各部的汗号都可保留,位在王爵之上,只在两部各设札萨克一名。 同时大燕也把两部的领地又扩大了,准许他们再往南迁徙,择一水草丰美之地,休养生息。 与此同时,朝廷的赐婚圣旨也下来了。 本来按理说,会盟之事已完成,这营地就该撤了,恰巧赐婚圣旨下来了,卫傅和巴衮一合计,索性就在此地把婚事办了,算是几喜凑一起。 草原上办婚礼的规矩并不复杂,但这是福儿亲手操办的第一场婚礼,索性就按蒙古人的规矩来一场,再按汉人的规矩来一场。 聘礼是绝对不能少的。 这次福儿也下了血本,若是卫琦此时在,大概要感叹守财奴怎么这么大方了。 草原上一般都是以牛羊布匹铁器为聘礼,牛羊就被福儿省下了,因为牛羊格拉图汗部绝对不会缺,她以各种丝绸布匹充作牛羊,再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