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年幼,因羡慕父皇对三皇弟四皇弟宠爱,曾经还想过若是皇叔是我父皇该多好。” 说着说着,卫傅苦笑起来。 谁能想到呢?视若为父的皇叔,后来为了夺位,杀了自己的亲父皇,还霸占了他的母后,并流放了他。 这还是福儿第一次听卫傅说起宣王,未曾想其中的感情如此错综复杂,怪不得他从不提及,偶尔提起表情也是复杂比仇恨更多。 她正想安慰他几句,突然听见外面院门被敲响了。 卫琦已经去开门了,开了门却扭头喊卫傅。 卫傅和福儿出去,才发现是迎春来了。 . 迎春是来送大郎回来的。 其实皇后本想留大郎两日,怕福儿和卫傅担忧,也是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皇后心绪纷乱,精神也不太好。 再加上一到天黑,大郎就哭闹着要找娘。 小人儿虽不会说话,但认人呢,谁都不要,也不吃奶,皇后只能命迎春赶紧把孩子送出宫,送回亲娘身边。 福儿把大郎接了过去。 小家伙一见到娘,眼睛就亮。 嘴里咕咕噜噜也不知在说什么,似乎是在埋怨娘你去哪儿了,怎么把我送走了?又往福儿胸前拱,福儿忙跟卫傅和迎春招呼了一声,抱着儿子进去喂奶。 留下卫傅和迎春说话。 “姑姑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 两人都想笑,可惜都没笑出来。 “殿下别担心奴婢,奴婢都好,殿下好吗?” “好。” 迎春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往外冒。 “好就行,看着小公子,奴婢便知道您应该过得还不错,就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委屈什么?”卫傅笑了笑道。 迎春知道他是故意宽慰自己,忙擦了擦眼泪。 “只要殿下好就行,迎春就放心了,娘娘也放心了。” “那母后好吗?他——对母后可好?” “好,”顿了顿,迎春还是没忍住,“殿下,您别怪娘娘,娘娘她也是……”也是的后面她说不下去了。 卫傅忙道:“姑姑我懂,只要母后好,我就放心了。” 迎春连连点头。 “殿下,奴婢要回宫了,再不回去宫门就要下钥了。” 卫傅送她出去。 迎春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回头,最终在临走前,拉着卫傅哭道:“殿下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是娘娘的命,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她便匆匆上了马车。 马车载着迎春离去了。 卫傅站在门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许久,又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屋。 福儿没问他跟迎春在外面说了什么。 不过这一夜,卫傅抱她抱得特别紧。 . 会试重考之事,在京中掀起一阵沸沸扬扬。 幸亏赴考士子一般都在放榜后,才会离开京城,也因此并没有发生有士子离开京城,才知道要重考的。 伴随着重考而来的,是朝中有十多名大小不一的官员落马,其中最大的竟牵扯到堂堂三品大员,让人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同时也有一位公爵被削了爵位,不过这件事是悄无声息发生的,除了王公勋贵朝廷官员,外人倒是少有人知晓这事。 朝廷也定下了重考日,三月十八。 到了当日,自是不必说,又重复了一次之前一众士子入贡院的场景。 福儿也算轻车熟路了,提前给卫傅准备东西,到了日子送他入场,到时候再接他出场。 一晃九日过去,会试也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等放榜了,不出意料应该是四月上旬放榜。 大抵是这次入京的心愿大部分都达成,大抵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心境改变了,卫傅显得尤为放松。 每天清晨起来,他都会和卫琦一起练会儿武,再和福儿一起去菜市买菜。 每次二人同进同出,行走还抱着个奶娃子。 关键是一家三口,男的俊,女的美,奶娃子也长得尤其好,连菜市上的小摊贩都认识这一家三口了。 就在等放榜这期间,大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个字‘爹’。 “为什么是爹呢?” 刚会说话的大郎尤其喜欢说,见娘跟自己说话,就‘爹、爹、爹’地开始了,边‘爹’边流口水。 他最近长牙,口水特别多。 “娘!娘!明明就是娘!”当娘的气呼呼地道。 “的饿、爹、的爹、爹……” “为什么是爹呢?叫娘听到没,臭小子?” 见娘作势要打自己,大郎还以为娘是跟自己玩呢,小屁股在炕上一顿弹跳,挥舞着小手,又是一通‘爹’出来。 福儿垂头丧气地倒在炕上,不想理他了。 大郎见娘不跟自己玩了,特别着急,三下两下就爬了过来,先爬到娘的肚子上,见娘还是不理自己,他继续往上爬。 爬到胸口时,他犹豫了一下,想一想这会儿还是玩重要,腾腾两下爬到福儿面前来,用嘴去啃娘的脸。 福儿早有提防,忙用手挡着,大郎也不嫌弃,就在她手上啃了起来,啃得津津有味的。 卫傅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福儿一见他来,忙道:“臭小子,你爹来了,找你爹去。” 大郎一听爹来了,忙转过身,兴奋地朝爹爬去,临到炕沿快掉下来时,被爹接住了。 刚抱起来,迎来的就是一通口水啃。 卫傅的脸颊被儿子啃了一脸口水。 这会儿轮到当娘的看笑话了,瞅着儿子糟践他。 其实要说大郎啃人也不疼,他也就长了两颗小米牙,就是到处洒口水。 “他最近这么喜欢咬人。” 卫傅擦了擦脸,把儿子放在炕上。 “长牙。爷说长牙的孩子就这样,流口水啃人都是,等牙长出来就好了。” 说着,福儿就忿忿起来,“他不叫娘,明明我就教了他喊娘,他为何不喊娘,反而只会叫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地教他喊爹了?” “有吗?” 父子俩是相同无辜的表情,甚至连长相都很相似。 “真没有?” 卫傅侧过脸,看向儿子:“大郎你说有没有?” “爹!”大郎欢呼道。 “你看,没有。” 福儿眯起大圆眼,很是怀疑。 不过她也没继续揪着不放就是。 她倒在哪儿,懒懒问道:“明儿放榜,你去看吗?” “就不去了,那么多人。爷说得对,中就中了,没中就没中,皇榜就在那儿,也不会跑,真若是中了,自会有报喜的上门。” 福儿凑到近处,斜睨他:“你不会是胆怯吧?” “怎会。”不过是看得没那么重了。 从被流放伊始,他一直茫然,因不知而茫然,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