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揽着他颈子,在他薄唇上印了一口。 . 见皇后冷着脸,迎春也不敢说话。 “就是那个被太子独宠的宫女?叫什么福儿的?”半晌,皇后才道。 迎春没敢抬头:“据说这趟殿下就带了一个司寝宫女。” “是只带了这一个,还是只有这么一个?” 皇后瞧了她一眼道:“你们别以为瞒着本宫,本宫就不知最近东宫发生的事,四个司寝宫女,太子只挑了一个,而且颇为宠爱,日日招其侍寝?” 迎春忙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娘娘,奴婢瞒着您,也是怕您又生气,您与殿下是亲母子,这两年却不甚亲近,奴婢也是怕您和殿下因为一些小事生了矛盾,越来越生疏,才……” “行了,谁让你跪了?你起来。” 迎春爬起来,偷偷瞧了皇后脸色一眼,软声劝道:“娘娘,殿下到底大了,有了自己主意,他觉得您管他太严厉,有些事娘娘不如就睁只眼闭只眼松一些吧。殿下从小就乖巧懂事,很小就知道好好读书,不给娘娘丢脸。娘娘,殿下是你那么艰难才生下的,您为了他殚精竭虑,付出了那么多……” 说到这里,她心疼地拭着泪来。 “莫为了一些小事,闹得母子离心。奴婢也知道奴婢这些话僭越了,但这些话奴婢早就想说了。” “行了,你哭什么!本宫有说过要叱责他?” “娘娘!”迎春惊喜地抬起头。 “你当本宫不知他此举是在跟本宫怄气?” 皇后收回目光,瞧向窗外。 “本宫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生分,可前有猛虎,后有饿狼,不管是太子,还是本宫,都容不得行差踏错一步,太子一日未登上那个位置,我母子二人一日就是众矢之的,是靶子,只有谨言慎行方得妥善。” 顿了顿,皇后似乎想让她安心,又道:“不过这是件小事,本宫倒也不至于因这点小事就生气。” 迎春松了口气,“娘娘不生气就好。” . 最终,念夏和钱安也没听见太子说到底行不行。 不过两人一直没敢回头看就是。 卫傅松开手,福儿趴在他怀里轻声喘着气。 他又气又恼地低头拧了拧她脸蛋,怪她破坏了他的体面。她去推他的手不让他拧,两人无声地又‘争斗’了会儿,终于消停下来。 卫傅看了看车门处两个奴才战战兢兢的背影,再看看怀里胆大包天又刺头的她。 确实她这车太小,也不太方便。 …… 太子在福儿的服侍下擦了身。 见水是温热的,福儿便也借着洗了脸,擦了擦出了很多汗的脖颈。 念夏进来把污水、脸盆和水桶送下去,将车里收拾干净,又出去了。 因为天热,两人都没什么胃口,便吃了些福儿带的瓜果和零嘴。 一大碗临走前才从冰釜里拿出来的西瓜,为了保证西瓜不变味,福儿特意将西瓜装在一个小木桶里,桶里放了许多冰,如今冰已经化掉了,成了冰水,不过西瓜倒还是凉丝丝的。 一碟麻香牛肉丝,一碟豌豆黄,一碟莲香蜜糖酥、一碟枣泥酥、一碟如意糕。 这里头除了西瓜和牛肉丝是福儿带的,其他都是有人用食盒送上来的。怕天热会坏,这些点心都是酥皮的,还都是甜的。 福儿一看就没什么食欲,倒是太子就着西瓜和牛肉丝吃了两碟子点心。 他这种又辣又甜的吃法,让福儿望而生畏,连连在心中暗道自己作孽,竟让他学成了这种吃法。 不过他倒是吃得挺香,估计也是真饿了。 吃完再喝一碗清火茶,福儿将车窗上的竹帘半放下来,这样既能挡住外面的视线,又能让风吹进来。 卫傅靠在她腿上,福儿缓缓给他打着扇子。 “孤这样像什么,若是被人看见,定要说孤荒淫。” 福儿瞅了他一眼,就听他这样的嫩脸还荒淫? “要不我把扇子给殿下,殿下给我扇,就没人说你荒淫了?”说着,福儿就要把手中的团扇让出去。 卫傅怎么可能接,他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福儿没好气地继续给他打扇子。 微风徐徐,拂过彼此的脸颊。 不一会儿,太子就睡着了,福儿也睡着了。 . 申时,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问过之后,才知是到了驿站。 此时卫傅也睡醒了,精神抖擞下车去伴驾,福儿又等了会儿,才有人来安排她下车。 厢房已经准备好了,福儿跟太子住在一处,是一个还算宽敞的院子。 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福儿是绝对不会乱走的,她让念夏去问能不能给她这送些热水来,很快就有人把热水送来,福儿沐了个浴,总算感觉活过来了。 天黑之前,太子回来了,因明天还要起早赶路,两人用罢膳就睡下了。 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亮,两人就起了。 洗漱用膳,等出门上车时,东方才泛起鱼肚白。 这一次福儿坐的是太子的车,不过上车后,卫傅就跟她说了,让她乖巧一点别太张扬。 他虽没有明说为何,福儿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见太子真安排自己坐他的车,福儿也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为了贪凉一时肆意无忌闹着他玩。 如今他倒是答应了,她却觉得此举实在冒失。 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有些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太子无疑是年轻傲气、要脸面的,哪怕她明知道皇后对他管束很严,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 他都愿意顶着可能会有的责难,让她坐他的车了,头是她开的,此时她又突然说不坐了,恐怕他再纵容自己,这次也要恼。 福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还老实跟他保证自己肯定听话低调。 卫傅见她被吓成这样,不禁哂然:“现在知道怕了?” 福儿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怕,这不是怕给你惹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别忘了孤是太子。” 这已经是太子第二次当着福儿说这种话,不管结果如何,此时福儿只能听着,并一定要相信他。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 太子陪福儿坐了会儿车,等车队要行之际,他又上了马去前头伴驾。 福儿起先还有些战战兢兢,可太子的车实在舒服,不光不颠簸,还宽敞。 车厢和车夫所坐的横木之间,有个四尺来宽的车亭,在车上服侍的奴婢可以坐在此处。 念夏除了服侍外,是不敢进车厢的。 福儿一个人在有座又有榻的车厢里,想坐就坐,想躺就躺,简直不要太舒服。 黎皇后那自然也知道太子让个宫女上了他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