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时然的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躺在地毯上将手机放在耳边。 与此同时,韩禹也推开了江青的病房门。 他回澳洲后就来了医院,但江青在做一个小手术,所以他多等了两天。 把门关上,韩禹走到江青床边坐下,身体侧对着她。 看到是他,江青努力扯出一丝笑容。 “阿禹。” 韩禹点头,双手合十,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决定直说。 “江青,我们就到这吧。” 就到这?什么意思?江青其实听懂了,但她还是努力维持着一丝笑容,不相信这是真的。 “阿禹,你什么意思?” 韩禹长舒一口气:“我们结束吧。” 结束长达十几年的纠缠,结束她对他的单方面掌控,他早已经疲惫不堪。 江青察觉到了他的认真。 “为什么?”身后传来一句轻声的呢喃,韩禹回头一看,江青偏过头去,似乎终于不再准备和他打哑迷了,也似乎终于承认他和她不是什么所谓的朋友,而是一开始就是恋人。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韩禹也用手抚了抚下巴。 “不知道,或许是太累了,你有觉得累的时候吗?应该没有吧。” 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高昂的模样,永远都将算计装在心里。 江青不说话,许久才传来一句。 “是因为孟夏?” 韩禹不置可否。 江青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努力撑起上半身抓住韩禹的手臂。 “阿禹,她开枪打了我,那个疯女人她开枪打了我!” “我没有伤害她!!”她喊出这句。 韩禹也被这句话弄起了性子,蹭得从床边站起来。 “但是你想伤害她!你只是没有办到!” 江青眼含泪光:“那我呢,阿禹,如果那晚是我呢!” 韩禹退后一步。 “你知道的,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杀了算计你的人。” 你以前不是这样试探过我吗,故意装成被人算计,让他狠狠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那女人甚至和他没有关系,只是江青不喜欢她和韩禹接触而已。 但韩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为了给两人留下最后的颜面。 江青手捂着胸口的位置,那里疼得要命。 “阿禹,我只是喜欢你,真的,我只是喜欢你,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 这话听着好真。 韩禹终于知道为什么任晴一直害怕江青了,她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都可以假装说出这种话? “所以你要伤害你喜欢的东西是吗?就像你伤害我。” 江青一下抬头,他知道她对他的伤害,他知道! 她一下伸手想抓住韩禹的衣服。 “阿禹,你听我解释,先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我——” “江青!!” 韩禹喝住了她,看起来已经十分愤怒,他不想再听她说那些虚伪的话,因为光是听到都会让他想起以前他们的感情有多不堪。 韩禹是个骄傲的人,但因为韩继俞的存在,他也是个自卑的人,这么多年江青为了加深他的自卑做了多少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多少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真感情的,为什么她连这个都要撕破呢? 他甚至明白她为什么要他自卑,因为自卑的人才是容易控制的,所以她用他最亲近的人打压他伤害他。 韩禹走出去,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第175章 思念 江青追了出去。 一楼的过道里,她抓住韩禹的手臂,似乎还想再解释。 “阿禹,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 韩禹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江青,难道非要我一件一件事说出来吗?” “你从小怂恿人孤立我,你反反复复玩弄我的感情,你告诉我是父亲让你和我哥在一起,实际却是你主动提议,说可以用订婚绑住我哥。”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你想让我恨我哥。” “甚至你算计了我还不够,还要去算计我哥,想让我哥也恨我。” “江青,你有想过一丝别人的感受吗?” 江青双唇欲张却说不出话来。 “而且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最恨你在我哥面前摇尾乞怜,在我面前却装得运筹帷幄!” 说完韩禹推掉了江青的手。 他转身大步离开,江青整个人跌倒在地,手往前撑着身体。 她看着韩禹的背影,没有再追。 她知道韩禹是真的放弃她了。 连她受伤摔倒都不管,病房的警报都触发了。 男人爱你的时候有多爱,放弃你的时候就有多坚决。 ——要是真的一件一件说出来那他们连最后的情分也都没有了。 孟夏!全都是因为孟夏! 江青握拳狠狠锤在地上。 韩禹离开医院回到了韩家。 他走上二楼的健身室,看到韩继俞正在垫子上做俯卧撑。 顶着枪伤做俯卧撑,也就他的身体素质能撑住了。 他的身体绷紧,汗顺着脖子往下流,落地窗上映着他的身影,韩禹走过去,发现他搭在另一边的椅子的军装上挂着一串银色的细链子。 还有个鱼形的吊坠,不像他哥会带的风格。 “哥。” 他朝韩继俞走去,韩继俞也起身,却没理他,过去拿起自己的军装径直离开。 两人在门口擦肩而过。 他哥还在生他的气。 韩禹想到那天孟夏落泪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想要照顾她疼爱她的冲突。 是,他可能觊觎了他哥的女人,韩继俞生气是正常的。 但他又觉得有些惊讶,孟夏已经告诉韩继俞是她主动找他的,韩继俞却依旧对他感到愤怒。 韩继俞是个把对错责任分得很清楚的人,按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怪他才对。 韩继俞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澡,用浴巾裹住下身,拿起桌上的手机,熟练的翻到孟夏的号码。 或许是今天韩禹过来刺激了他,他手一动就按下了拨号键。 大约七八秒后,电话里传来声音。 ——正在通话中。 此时的孟夏正在和孟时然通话,孟时然说他已经跟家里说了他的想法,这几天正在安排,估计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把手头的事放下正式从政了。 “那你最近应该很忙才对,怎么给我打电话?” “想听你说话,行不行?” “行,那你要过来吗?” “要。” 话音刚落孟时然就听见孟夏突然呲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事,被手机烫到了。” 她摸摸耳朵尖,心想手机怎么这么烫,是打太久了吗。 但看了看才四十分钟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