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处可去。既然你们不会放过我,我也没必要为了一个没骨气的国家与你们较劲。” 他缓缓抬起头来:“如果在这里我也能过得很好,那么我也不必为难自己。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当一个合格的玩具……但是我有个条件。” 几位亲王还蒙在对纪清的巨大歉意里,连纪清反客为主的伎俩都没能识破便点了头。 纪清说:“我不想自己住了。” 很小很小的条件,以至于亲王们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纪清顿时十分灿烂地笑起来,把三个人笑得心颤。 “谢谢你们。” …… 三位亲王和平商议一番,暂时决定一人陪纪清一天。 时生,戎征,子庚,依次循环。 商议过后,三人回过头来,纪清早就在会议桌尽头的椅子上蜷成了球,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傅归朝他走去,纪清下意识地缩得更紧了些,哪怕他一遍遍在心里重复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怕的,可前段时间被他种下的恐惧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人就是个疯子。 傅归见他有些发怵,甚至畏惧得颤起来,知道是自己前段时间把纪清吓到了。 “别怕。”傅归微微皱眉,可这声“别怕”相较于安抚来说更像是一句不可违抗的命令。 纪清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傅归知道短时间内纪清对自己的畏惧拗不回来,于是轻轻出了口气,直接俯下身去将人抱起来,纪清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接着便强压下恐惧乖乖窝在他怀中,文静得过分。 见时生亲王抱着纪清走出门去,旗越扭头瞥了邢墨一眼:“以纪清的性子,他会轻易降了我们?” 邢墨慢慢呷一口茶水,淡淡道:“不会。可我们如此对不起他,他想做些什么,时生都会由着他去。” “我们对不起他……”旗越摸了摸下巴,窝在椅子里沉吟,“这种事确实很难说谁对谁错……我们怎么也没法预料到摇筝亲王的候选人有朝一日会变成敌国的将领,而这位候选人还忘记自己曾经是位候选人。” “不。”邢墨突然皱起眉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别忘了,我们当初在迷窟里是不被告知任何信息的,那个时候的我们连国家是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活下去。” “你的意思是……纪清当初突然从迷窟里消失,其实是被吹鸢的人带走洗脑了?” 邢墨摇头:“迷窟是用来选拔摇筝亲王的试炼场所,外国人不可能随便出入。” “你这推测来推测去,难不成是摇筝人亲手把纪清送去了吹鸢?”旗越摸着下巴,“我还没离开的时候,纪清在迷窟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厉害,摇筝人怎么可能亲手把他们未来的王送到敌国手里?” “我不知道。”邢墨低下头去,静静注视着茶杯,“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养好纪清的身体……等他状况稳定了,说不定会想起来的。” 一时无言,气氛略有些微妙,旗越想找点话来说,可说来说去又将话题绕在了纪清身上。 “上次纪清逃跑未遂,时生还特别绝望地说他不会原谅纪清。” 旗越半开玩笑道,“知道纪清可能是因为记忆出现偏差才当了吹鸢将领,说不定时生反而要担心纪清原不原谅他了……你猜他今晚是不是得把纪清宠得没边没沿了?” 邢墨意味不明地看了旗越一眼:“你真是看得开。” “毕竟,我们三个不能内讧。”旗越十分坦然地笑了笑,温和背后,一抹阴翳,“你最好也劝劝邢寒,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时生不说,不代表他纵容。” 邢墨颔首:“我会提醒他的。” 00:27:26 第五十二章(回忆) 傅归把纪清抱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纪清便也闷声不吭,只有肚子一直咕咕的叫。 时生亲王的私人房间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宽敞,甚至到处摆放着各式的文件资料,纪清压低目光四处打量,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人就被抱进卧室。 而后,关上门。 傅归抱着他轻放到床边,纪清刚想转头往床里面爬就被抓住脚腕,一扭头,傅归正面容平静地盯着他:“别跑,坐在床边。” 纪清慢慢挪着,挪回最开始傅归放下他的地方,乖乖耷拉着双腿。 傅归又不说话了,他一言不发地走去卫生间,片刻,又端着盆冒热气的水回来,纪清正奇怪他要做什么,傅归突然对着自己单膝跪在了床边。 “?”纪清稍稍睁大眼。 盆里有块被浸透的毛巾,傅归不言不语地涮了两下,将热水都拧尽,接着轻轻握住纪清一只脚放在自己膝头,低下头仔细给他擦拭足底。 盆里的水应该能有四五十度,把傅归的手都烫得发红,可这热水经毛巾一滤,热度减了几分,再由毛巾敷贴在足底,舒服得纪清眯起眼来。 傅归给他擦了一只脚,又将毛巾浸入热水涮洗,拎起来,拧尽水,再捉住纪清另一只脚放在自己膝头擦拭,认真仔细的样子像是在擦拭工艺品一般。 这待遇真不错。 纪清低下头,看看自己重新干净起来的两只脚,又看看傅归被烫红的手——心里突然敞亮了些许。 以后天天光着脚在地上跑好了。 傅归将他两只脚擦得干干净净,又握在自己手里端详,经热毛巾擦过的足面白里透红,诱人得很。他忍不住便低头吻在纪清的足面上,左脚脚面吻一口,右脚脚面吻一口,最后将他双脚拢在一处,低头亲吻。 那神情竟比教徒还要虔诚。 嘴唇擦过足面,软软的、却也痒丝丝的,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自纪清心底滋生,有点酸,还有点胀,好像胸口塞入了一大团棉花,吐不出咽不下,憋闷窒息。 他绷着双脚往后撤了撤,低着头嗫嚅道:“我饿了。” “抱歉。”傅归极轻地呢喃一句,也不知是在为什么而道歉,他端着盆起身,在卫生间归置片刻,又马上离开卧室去了客厅,不一会儿,纪清就听见他捣鼓食材的声音。 上次邢墨为他做饭时他逃了,这次纪清非但没逃,反而踩着床下的鞋拖沓着出去,走去沙发边望着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的傅归,突然用一种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不急,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没什么情绪的一句话,却正正击在傅归的要害上,手指一抖,鸡蛋就摔碎在桌上。 纪清稍稍挑了下眉,微不可察地勾出一丝冷笑,接着重新露出那副无害而小心的表情,踢踏着走过去帮傅归擦桌子。 他仔细擦着桌上的蛋液,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手指与傅归的手指制造偶遇的机会,两人的手指“不经意”地蹭了几回,纪清才停下擦桌子的动作,转头往卧室走的时候,傅归果然开口了。 “纪清。”他轻轻说着,头一次露出这样恳切的语气,“别逃……面马上就好。” 纪清转回头来,突然朝傅归灿烂一笑:“我不是说了,我不会离开你了,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