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吴女士电话的时候正是个晌午,郁婉宁照例在餐厅吃一份烤肉饭,10元的价格在当时的学生餐厅已经算得上是最贵的单价,自然味道也排得上是餐厅前三甲。
“婉宁,是我。”
“嗯。”她停下筷子,没有接话的意思。
“这周二我会回江州一趟,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挂了。”郁婉宁按下挂断键。
自父母离婚后就再没见过面的母女,谈什么?
秋季运动会的开幕式已经举行,有了大型活动为理由,学生们的日程也就松散起来,班主任一般是不太会在教室盯着人员的,今天的老陈却出现在教室前门,“郁婉宁,你来一下。”
一道白色身形站起来,应声而去。
一辆她未见过的香槟色豪华轿车停在校门前,车后座的车窗半降,露出半张深邃立体、神情高傲的冷艳面庞。
母亲又换车了。郁婉宁想。
无法拒绝,她径直走过去,笔直的背影被豪车无声地关了进去。
还没坐稳,一捧白色资料页被摔在郁婉宁腿上。
“我看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学习没学明白,心思倒是放在一个穷小子身上。”
郁婉宁撇向那些资料,前两张是她与栗颂并肩离校的照片,昏黄路灯下人影并不清晰。而后面,却是少年生平与家庭背景的详细阐述。包括籍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父母名讳、读书经历、竟连父亲生前做工的工地、事故原因、后续赔偿,包括继母如今兼职的地点、月收入都详细列出。
“你凭什么查我?!”
凭什么在离婚的时候果断放弃她,平时也从未给予母亲的关爱,却在她人生关键的时刻居高临下地评判她。
郁婉宁胸腔剧烈起伏着,往日白净的双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手气得发抖,“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了了几页纸,遣词造句间对于生活不如自身阶层的轻视与傲慢已难以掩盖。
她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了解心仪的少年,更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揭开一个人或许根本不想为人知的经历。
这对栗颂来说太不公平,哪怕他根本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