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伊视线一片模糊,看见江屿取出了一只小盒子,打开盖子,托起了他的左手。 一只银色的戒指套在无名指。 然后十指相扣。 江屿修长的指间,也有一只同款的戒指。 他低低地开口:“我永远选择你。” 柯伊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戒指,扑进了江屿的怀里。 …… 口录很顺利,江屿全程陪同,给了柯伊心理上的支撑,让他能够详细、情绪较为平稳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又过了两天,柯伊出院了。 这几天他闲的很,不必担忧赚钱的事,去看了一次养母,柯媛媛时不时给他发消息,甚至打趣问他有没有交女朋友的想法。 柯伊支支吾吾了半天,说自己和江屿在一起了。 “卧槽,你和你老板在一起了?” 柯媛媛猛地拔高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把手机拉远了。 “哥,你让我擦亮眼睛,怎么就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呢,那天他看你的眼神多冷漠,多无情,虽然他救了你,你可不要吊桥效应啊!” 柯伊好笑地洒水浇花,“放心吧,我和他谈了很久了。” “多久啊。” “五年多。” “哥,你骗鬼呢!” 柯伊好说歹说,才让柯媛媛相信江屿不是贾木那种人渣。 挂了电话,柯伊又去了一趟康复院。 这一次病房是空的。 他去问隔壁的人,才知道天气好,父亲被护工推出去晒太阳了。 柯伊去了医院后面的花坛,果然看到了他们。 “哎?今天你怎么来了。”黄护工稀奇道,旋即压低了声音,“昨天好多警察过来问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唉,他这副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东西来。” 柯伊没有回话,而是接过黄护工推的轮椅把手,“我来推吧。” “好,那我忙别的去了。” 柯伊慢慢推着,看见父亲的鞋带散了,便过去蹲下帮他系好。 “你是谁啊。” 他一边系,一边说:“爸,我是伊伊。” “你怎么平白无故叫人爸呢。”男人皱眉,又嘿嘿笑了起来,“不过你长得像我老婆,一定是个好人。” “要不是她不见了,我肯定,要让你们见一见。” 柯伊笑道:“见过,很早之前就见过了。” “她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 ……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晚,柯伊才离开。 走在街道上,微凉的晚风拂过,带去汗水和炎热。 柯伊不知道,如果父亲有朝一日突然清醒了,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至少在他的世界里,母亲还活着,只是一不小心走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地址的时候,柯伊犹豫了一下,报了公司的地址。 这几天江屿很忙,他想去公司看看江屿。 “江氏啊,你在那里上班?”司机一边掉头,一边闲聊道。 “不是,是我男朋友在那里。” “哦哦,这样啊,这几天江氏的股票跌得很惨,碰上个大义灭亲的老板你们可真倒霉。” 柯伊一怔,“什、什么意思。” “新闻上不是写了吗?江氏董事长的儿子实名举报杀人未遂,还有贿赂高官等等罪名,这可一点没留情啊,估计是想让他爸老死在监狱里。” 司机啧啧称奇,“出了这样的大事,股票能不跌吗?我也很奇怪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儿子肯定明白,就算没父子情分总要向钱看齐啊,难道是他等不及想要接班了?” 柯伊脸色一白,立刻想给江屿发消息,但删删减减,到了目的地也没发出去。 远远看去,江氏集团的大门口聚集了乌泱泱的很多人,柯伊走进一看,发现全是媒体记者,一有人走出来他们就齐齐凑上去,拿出准备好的问题狂轰滥炸,搞得每个人都落荒而逃。 柯伊抿唇,定定地站了半个小时,转身离开。 晚上六点多,江屿回到家里,看见青年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客厅昏暗没有开灯,他走过去从后面拥住青年。 “怎么不开灯?” 青年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把青年转了过来,“心情不好吗?” 柯伊抬眸,男人五官俊美,温柔地看着他,眼角眉梢却是遮不住的疲惫。 “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江屿笑了笑,“一不小心水倒身上了。” 其实不是,开会的时候,他的三叔叔直接把水泼他的身上了。 他那几个叔叔阿姨,这几天根本没给他好脸色看,甚至直接指着鼻子骂他是畜生,白眼狼。 其他高层虽然没有明说,但心中也是这个意思。 因为他的举动,确实伤害了江氏的利益。 他几乎是孤家寡人了。 但江屿不后悔。 他只要伊伊一个人,就够了。 “我去做饭。” 江屿吻了吻青年的唇,本来浅尝辄止,青年却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带着仰躺下来,白皙的脚尖勾住了他的腰。 “江屿,我想……” 江屿一怔,被柯伊带着卧了下来,手臂支在头的两侧。 对于那方面,柯伊从来没这么主动过。 “伊伊,怎么了。” 江屿一手抓住正在解他扣子的双手,耐着性子道。 “没什么。” 柯伊展颜一笑,雪白的脚尖蹭了蹭江屿的腰间,“想你了。” 江屿呼吸一顿,眼眸蓦地暗了暗。 …… 几个小时后,柯伊浑身脱力,被江屿抱回了卧室。 这是彼此最契合的一次,碍着他的伤,江屿很温柔,纵然如此他还是哭了。 “伊伊,是不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 江屿愧疚地托起白皙的小脸,替他擦掉泪水,“走,我们去医院。” “没有。”柯伊埋进江屿的,哽咽道:“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 “江屿……” “这几天,你……” 江屿轻笑一声,坦白承认道:“确实有些困难,但我们早晚会渡过的。” 两人温存了片刻,柯伊突然道:“我想昜画画,你教我,好不好。” 江屿一怔,“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突发奇想罢了。”柯伊闭了闭眼睛,“算了,我……” “我去拿纸笔。” 江屿放开柯伊,没过一会就回来了。 他的工具全在市中心的别墅,这里只有最简单的纸笔。 江屿把铅笔塞进柯伊的手心,再包裹住柯伊的手。 “画什么。” “随便吧。” 柯伊窝在江屿的怀里,声音有些疲惫。 他任由江屿带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