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内力与他相抗衡,否则根本敌不过的。 可一旦他动了武,便等于露了馅。 试问一个普普通通的药堂小老头,哪来的本事与幽冥宗第一高手较起劲来还能不相上下、不分伯仲的? 这岂不是很令人生疑? 邹回春心里憋着气,慕白涧这是故意的,故意试探他会不会武功,试探他是不是杜玉霖。 偏偏自己为了不露馅,只能这般任由他揩油。 慕白涧握着邹回春的手,一跃翻过桌案到了邹回春跟前。 慕白涧笑得春风和煦,带了点憨地同邹回春说道:“师兄,我知道这苍老丑陋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你。 别躲了,你都已经躲了我这么多年了,还没消气啊?再大的气也该烟消云散咯。” 邹回春不光是嘴角抽了抽,就连脸皮子都跟着抖了抖。 “大庭广众之下,莫与我拉拉扯扯,毁了老夫的清誉你担当得起吗?”邹回春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结果不难猜,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法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反倒是惹得慕白涧越攥越紧。 在两股力相互作用下,邹回春只觉得自己的指骨都要被他勒断了。 与此同时,慕白涧也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邹回春的神态反应和他身体的反应。 慕白涧使了多大劲他心里很清楚,按理来说被自己这样用力攥着,正常人的手定然是会充|血泛红的。 可眼前这人只是吃痛地皱着眉头,手上的皮肤没有呈现出丝毫的血色。 就像,就像是一张死皮。 慕白涧不由地想到他师兄的易容术十分精湛,可谓是出神入化。 他顿时茅塞顿开。 慕白涧轻轻一挥衣袖,兀自掀起一阵风将回春堂的门给关上了。 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回春堂内的伙计都在后院用膳,前堂只有一个邹回春在。 邹回春见这架势忍不住挑了挑眉,随即他便勃然怒骂道:“你这歹人,究竟意欲何为?!” “师兄……”慕白涧的声音带了丝委屈。 手却是一点儿也不老实,此刻已攀上了杜玉霖的下颌边缘,指腹轻轻拂过他带着人皮面具的脸庞。 杜玉霖满脸警惕地看着他。 慕白涧指尖在灵活地游走,最后滑到了杜玉霖的耳垂位置,而后拈住圆润微凉的耳垂轻轻摩挲着。 慕白涧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温柔浅笑,手上的动作却是又快又狠,让人始料未及。 只见慕白涧“唰”的一下,从杜玉霖耳后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完整地扯了下来! 杜玉霖本来以为他这是手欠得慌想揩油,之前慕白涧也总是以各种由头揩他的油。 虽然说是深受其害吧,但杜玉霖也的确是习惯了。 以至于方才慕白涧摸他脸的时候,他一时不察,竟让他将面具撕了下来。 慕白涧将手中软弹的面具随手丢到一边,而后细细地凝视着杜玉霖面具之下的面容。 因为被人皮面具捂着的原因,杜玉霖的脸看上去更白了几分。 面如冠玉,肤容胜雪,眼含秋波,鼻若悬胆,薄唇如樱。 浓淡得宜的剑眉下,狭长的凤眸似盛着潺潺春水,鼻梁如远山般挺拔,葳蕤潋滟,风流无拘。 只是沉溺于师兄美色的慕白涧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杜玉霖眸中盛着的春水隐隐有沸腾的迹象。 “小白。”杜玉霖不悦地蹙起眉头,脸上带着愠色,扫了一眼慕白涧扣住他的那只手。 慕白涧立刻将自己的狗爪子松开,神色苦恼而悻悻地解释道: “师兄一直躲着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师兄可是又要恼我?” 杜玉霖:“???” 他这不解风情的小师弟什么时候竟也学会了恶人先告状这招?还委屈巴巴装可怜? 杜玉霖剑眉微蹙,没好气地反问道:“我为何躲你,你不知道吗?” 虽然他此刻的心情已是极差,很是不耐,但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温温柔柔的。 以至于会给人一副很好说话很好欺负的假象。 慕白涧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始低头装无辜。 他唯唯诺诺道:“我不就是冲师兄说话嗓门大了些,胆子大了些,妄为了些……” 杜玉霖:“……” 眼瞅着慕白涧一脸无害的模样,杜玉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下,语调中更是带着难掩的诧异之色。 “些?” 杜玉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云淡风轻一些,只是言简意赅地反问了一个字。 看来这几年小师弟不光学会了恶人先告状,还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杜玉霖心中一阵的痛心疾首。 “昂!就是‘些’,可不是嘛?”慕白涧脸不红心不跳地应承了下来,脸上的微笑比山间的小鹿还要乖巧温顺。 不能认,不能认,打死都不能认,认了师兄又要躲着他了。 慕白涧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反正他脸皮子厚,继续厚下去也无妨。 这还是他宝贝徒儿给他支的招呢,虽然他直觉这招有点馊。 但小卫说得没错,“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馊就馊吧,反正师兄想把他赶到荒山野岭再也回不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还怕师兄的不悦会更多吗? 杜玉霖被他气得够呛,只好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发泄着心中的不爽。 杜玉霖冷哼一声,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开始细数起慕白涧那些年对他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杜玉霖先是微微蹙着眉头,“大半夜,往我寝室丢马蜂窝的是不是你?” 慕白涧抿了抿唇,“是。” 杜玉霖眉心直接拧成一个“川”字,“趁我闭关静坐,溜进来用火折子燎我头发的是不是你?” 慕白涧眨巴眨巴了眼睛,“是。” 杜玉霖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满脸冷峻,“假借为我清理伤口替我上药之名,偷窥我洗澡,看我身子的是不是你?” 慕白涧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声音已经开始发虚了,“是…吧…” 杜玉霖呼吸都气得重了几分:“偷看我泡温泉,还将我所有衣物一件不留全部偷走的是不是你?” 慕白涧直接羞得不行,只好低头望着鞋尖,弱弱地承认,“大概…可能…也许…是我吧……” 慕白涧回想起每次师兄发现是他干的后,师兄那无能狂怒然后漫山遍野追着他打的画面,莫名有些想笑。 可这个时候他若是真笑出来了,那就是打着灯笼上茅房——照(找)屎。 定然会被师兄一掌给拍进涪陵河里去泡澡的。 此时此刻,慕白涧只想将自己高高大大的身躯缩藏进相对狭窄矮小的桌子底下,躲着偷笑。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