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挣扎痛苦之色,江无虞虽不明白为何,但也说不出什么硬逼着他的话。 此刻的容熙满脸绯红如霞,身子瘫软着,眯着眼睛假寐,看上去格外无助。 面前的席案上还东倒西歪地放了三四个紫金醇的空壶,一看就知道他喝了不少酒。 那紫金醇好入口归好入口,但到底是烈酒。他喝了这么多,岂有不醉之理? 卫澜霆一见着容熙脸色就忍不住阴沉了起来,江无虞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通知容贵妃,让她安排马车将容熙给送回去。 容贵妃是他亲姑母,应当不会任由他醉倒在麟德殿而坐视不管吧? 江无虞正打算招呼个宫女内官去容贵妃宫中代为通传一下,却不想有一道青色身影已经抢先一步立在了容熙案前,背对着江无虞和卫澜霆。 江无虞略想了想,今日身着青衣的似乎只有一人。 “我送他回去吧。” 果不其然,确是宴清的声音。 卫澜霆没吱声。 江无虞反应过来后,便立马应了一声:“哦…好,天色不早了,路上慢一些。” 宴清转过身来,对着江无虞点了点头,又朝着旁边的卫澜霆拱手施了一礼。 虽然宴清不敢直视卫澜霆的眼神,但该有的敬重与礼仪他都不曾忘。 宴清行完礼后便疾步走到了容熙身边,打算将他扶起来。 卫澜霆睨了一眼蹲在容熙身边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宴清,伸手握住江无虞的手,径直拉着他离开。 纵然看不惯,但卫澜霆也没横加制止,只是选择了眼不见为净而已。 而被卫澜霆拉着往前走的江无虞,则忍不住回了个头。 这倒是一个契机,如果容熙可以认清自己的心的话。 容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反正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的困极了还是在假寐,醉得睁不开眼。 宴清看着把自己从白云喝成烂泥的容熙,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容熙?醒醒,我带你回家。” 宴清用手轻轻拍了拍容熙红彤彤的脸颊,想把他喊醒。 第132章 颤的是他的手,还是他的心 “唔……” 容熙眉头紧蹙着似乎很是难受,如猫儿般嘤咛了一声,始终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睁不开。 宴清看着容熙的确是醉得不轻的样子,顿时也有些一个头两个大。 此处到底是皇宫,人多眼杂又耳目众多的,他总不能把容熙一路抱到宫门口不是? 他的名声倒不是最要紧事,遭人非议且随他们议去,反正自己被人嘲笑也早已是司空见惯之事,无所谓了。 他只是担心容熙酒醒过后会怨他,怪他没有顾及他的颜面与名声,不曾为他考虑。 纤月黄昏,薄暮冥冥。 宴清忍不住抬眸望了望此时的天色,有一瞬的犹豫。 哪怕宫中隆宠最盛的容贵妃是容熙姑母,可他却能够感受到容贵妃对容熙其实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可言。 毕竟以容贵妃在宫中多年种下的势力耳目,他不相信容贵妃会不知晓今日容熙在席上因心情不悦而贪杯醉酒的消息。 她没有差人将容熙送回而是选择了不闻不问,便已然再次验证了宴清心中的猜想。 所以纠结再三,宴清还是没有办法放任容熙一个人醉倒在这里,不去管他。 思虑片刻,宴清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既然抱着他容易遭人诟病,不如索性将他背出去,到了宫门口便可用马车将他送回。 宴清面对喜欢之人时向来怂得不行,前怕狼后怕虎的。 哪怕容熙明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宴清也还是不敢妄动的。 “容熙,你若是再不醒的话,我可就要背你了?” 先礼后兵,关键时刻宴清还算是个讲究人。 容熙没有理会出声,双眸仍然紧闭着。 只是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就那么一下,神经大条的宴清哪里会注意得到? 宴清向来都是将自己视作一个粗人的,不拘小节,也压根没那么多讲究。 可他蹑手蹑脚将容熙搭在自己背上的动作,仿佛是在收拾着自己最为珍爱的奇珍异宝,生怕有一点闪失而磕着碰着。 手脚轻柔似水,好似那个粗枝大叶的宴清眨眼间换了个人一样。 皮囊仍然还是宴清的那副皮囊,但皮囊里面的芯像是变了。 宴清将容熙背在背上,还不忘将容熙遗落在旁边的白色折扇拾了起来,替他收好。 环视了眼四周,见再没有什么东西遗落他便径直背着容熙沿着宫道一路走向宫门。 他的步子既缓且稳,许是怕惊醒趴在他背上睡得正酣的容熙,抑或是害怕太过颠簸会把容熙颠吐。 容熙身材偏向精瘦,并不重,甚至可以说得上轻,宴清背着他走起来毫不费力,倒也不觉得举步维艰。 他虽武功不敌容熙,却有的是力气,背一个容熙还是轻轻松松的。 容熙很轻,因他身材精瘦。 然而容熙又很重,只因将他背在背上的时候,宴清恍惚觉得自己的全世界就都在他的背上了。 这样想着,宴清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眼中却泛起酸意,不由自主地将步子放得更慢更缓了些。 容熙其实是在闭眸假寐,纵然酒醉,神智却始终保持着几分清醒。 他趴在宴清身上,隔着华贵精致的青色锦袍感受着宴清身上淡淡的温度,将脸靠在宴清一侧的肩头。 鼻息之间萦绕的,满满都是宴清身上的味道。 他衣上熏的是京中时下最受文人墨客喜爱的浓梅香,味道如凛冬寒梅般清冽。 又如嫩寒清晓,行孤山篱落间。 容熙嘴角微微勾起了些许弧度,在心里想着:这香虽清冽但却有些浓了和自己不甚相配,不过…倒是很符合宴清这张扬恣意的性子。 宫道宽阔平坦,两旁每间隔上五米还设有长明镂空石灯,便是天色再暗一些也不会不良与行。 如同上次冒雨送容熙一般,宴清无法控制自己,忍不住再一次贪心的想: 其实这宫道便是长些、再长些也无妨,这样自己就可以再背他背得久一些,和他待得近一些。 这样旁人怕劳累怕麻烦不肯做之事,对于宴清而言却已是不可多得的幸运。 真希望这样的馅饼可以常有,但他又舍不得容熙再像这般饮酒伤身。 宴清啊宴清,你还真是个顾头不顾尾的马大哈。 宴清一面走着,一面在心底自嘲地想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甩完脑袋之后,宴清立马下意识去瞥睡着自己肩头的容熙,生怕他会被自己摇头的动作惊醒。 容熙察觉到他的动作,在他看向他的前一瞬快速地把自己的眼睛给闭上了。 “呼……”见容熙还闭着眼没醒,宴清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