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沉默,等宋君辞眼中那一抹红晕消散,他才硬着头皮开口:“宋丞相,是否肯将解药交给江公子呢?” 别的卫砚搞不清楚,但江公子和这宋君辞关系匪浅他是看出来了。 所以他不以自己的名义,而是搬出了江无虞的名头。 “你以为呢?”宋君辞抬眸,眉眼淡漠,扫视着卫砚。 第70章 吉人自有天相 卫砚心里“咯噔”一下,宋君辞可别是拿了玉佩又不想给他解药了。 卫砚吓得哆哆嗦嗦着嘴唇,正思忖着要怎么开口,只听那端宋君辞又幽幽开了口。 “既然是无虞所求,本相又岂有不肯之理?” 宋君辞自嘲一笑,这笑容里头带着些苦涩。 这话虽是说给卫砚听的,可更像是宋君辞对自己说的。 对于江无虞,他心有亏欠,所以他只能是一个输字。 “多谢宋丞相!”卫砚闻言面上一喜,立刻拱手抱拳。 宋君辞好不容易才让卫澜霆放松警惕中了毒,自然是不肯交出解药救卫澜霆的,否则岂不是自相矛盾? 他肯给,完完全全是看在了江无虞的情面上。 宋君辞不大情愿的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正准备递给卫砚。 结果“砰”的一声,有人从外头直接推门闯了进来,“不可!” 来人身披盔甲,腰佩大刀,一脸胡髯,大步流星,一看便知是个粗犷的将领。 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卫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请自来的人多半没安好心。 “丞相,解药万万不可交出去!”来正白溪城的大将军——赫连章。 “为何?”宋君辞冷着脸反问,眼神冷漠空傲,显然并不把此人放在眼里。 虽然他也不想给,但是既然他下定了决心要给,那就谁都无法更改他的决定。 赫连章比谁都明白宋君辞是个极其有主见之人,并且十分坚持自己的主见。 “丞相,卫澜霆是离朝此次的主将,他中毒对我们而言只有天大的好处而无坏处啊!” 赫连章一番慷概激昂的陈词还没有说完,宋君辞就已经十分不耐烦地抬手打断了他。 “够了,赫连章,你说的这些你以为本相顾虑不到吗?卫澜霆是怎么中毒的,你最清楚不过。 没有本相你们谁能给卫澜霆下毒?本相既然有本事令他中毒,自然也可以为他解毒。你们,没有资格插手此事。” 宋君辞一改方才在卫面前的儒将形象,句句狠厉霸道,不容置喙。 硬是让一介武夫的赫连章不敢回嘴。 武夫嘴笨,却也性子执拗,不肯轻易放弃。 赫连章又是苦口婆心地说道:“丞相,若是此时叫王上知道了,定会责怪下来的啊!” “你不必拿王上压本相,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懂吗? 到时候就算王上责怪下来,本相一人承担,断不会连累你赫连大将军!” 宋君辞的脸色比之前还要冷冽上几分,说是冷若冰霜都不为过。 卫砚在一旁瞧着是一头雾水,这宋君辞还挺有脾气? 不过想想也是,江鸿那样的庸碌君王,的确驾驭不了像宋君辞这样智勇双全的臣子。 宋君辞将装有解药的小瓷瓶塞进卫砚的手里,“去吧。” 卫砚感激地点点头。 他方才还在心里想着,这两人会不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唱到最后就是不打算把解药给他了? 这下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了宋君辞的君子之腹。 “那这玉佩?” 卫砚也不是贪财之人,只是那玉佩毕竟是江公子的贴身之物对吧,留在别的男人手上,卫砚总觉得太子爷会不高兴。 宋君辞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握住玉佩的那只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将玉佩收入囊中,生怕卫砚还要拿回去似的。 卫砚悻悻闭了嘴,拿着解药就乖乖告退了。 赫连章急得不行,扭头就想去追卫砚,把解药讨回来。 宋君辞足尖轻点,一个空翻,稳稳落于门前,伸手一把将房门给拦住。 “赫连章,不要挑战本相的任何决定,你只是辅佐本相的副将而已,莫非你眼里只要王命,没有军令?” 宋君辞微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眼中寒光凛冽,满是肃杀之气。 赫连章只得放弃追出去,总不能和宋君辞大打出手吧。 卫砚带回了解药,由邹回春检验无误后配着温水给卫澜霆送服了下去。 结果卫澜霆吃下解药没多久,便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而后昏迷不醒。 “太子爷!邹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卫砚慌了,这解药别是有什么问题,亦或者是被宋君辞做了什么手脚? 邹回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耐着性子回答: “太子这是把毒血都逼出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太子就会醒过来的。” 众人目不转睛的守了他一炷香后,卫澜霆才逐渐醒转,缓缓睁开了眼眸。 “太子爷!” 卫砚兴奋不已,高兴的像一只五十多斤的大胖狗,一把扑到了卫澜霆的床前,就差没欢快地摇着狗尾巴了。 邹回春看着忠心耿耿的卫砚,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那人养的大黄狗,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容逐渐消失。 卫澜霆的脸色仍然十分苍白。 虽说毒血是被逼出来了,但是所损耗的元气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找补得回来的,需得好生修养些时日才可以。 卫澜霆先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提着笔写滋补药方的邹回春身上。 “多谢邹大夫。”卫澜霆微微颔首,诚心感谢。 若不是邹回春日日为他针灸吊着他这口气,只怕他根本没命活到等来解药的这一天。 “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谢。” 邹回春一副世外高人老神在在的样子,说完又默默低下头写方子。 卫砚这才觉得,这邹军医还挺有趣,不像寻常军医唯唯诺诺。 “辛苦你了。”卫澜霆望着可怜巴巴扑在他床边的卫砚,也微微勾了勾唇角。 卫砚摇了摇头,又看到卫澜霆的嘴角都有些起皮了,立马爬起来给卫澜霆倒了杯温水。 卫澜霆喝了些水,精气神也好了一些。 他问着卫砚:“宋君辞怎会轻易把解药给你?” 方才卫砚回来,卫澜霆还没有来得及细问。 “江公子托我带了信物给他,他自然是不肯的,全是看在江公子面子的份上。” 卫砚一五一十的据实相告,说完还偷偷观察着卫澜霆的神情有无什么异样。 果不其然,下一秒卫澜霆的脸色就阴沉了几分,连嘴角也微微往下压了压。 “他果然和无虞关系不浅。” 连正忙着写药方的邹回春都嗅到了醋坛子打翻的味道,拱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