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手从长桌上摆放着的各种刑具上一一逡巡抚过,最终停下。 “江公子美貌无双,想来日后也会有番造化。只是也不知江公子还能不能出得了庭狱司的门? 若出去了,可别说魏某不知怜香惜玉。今夜头一遭,魏某选个小玩意陪你乐呵乐呵。” 魏京贤从桌上抄起一把竹签,顶部削尖,犹如细针,却比针要粗糙,上头还有些细微的倒刺。 扎进指尖,搅动血肉,倒刺凌乱,痛不欲生。 第65章 必须保住公子的性命 “魏某给这玩意儿取有个文雅的名字,叫‘竹上君子’,江公子兴许会喜欢。” 魏京贤笑意吟吟地看着江无虞说道,笑容却如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恐怖渗人。 江无虞被牢牢绑住,退无可退,便只能硬生生受了这竹上君子的苦楚。 两名狱卒将十根竹签钉入江无虞圆润粉嫩的指甲,顿时鲜血四溢。 待血稍止住,狱卒便会转动一下竹签。 十指连心,稍有转动更是钻心的疼。 江无虞痛到浑身抽搐,硬是将下唇咬出血来,闷哼着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可惜了这么美的一双纤纤玉手,可这已是最轻的刑罚了,魏某也没有别的法子。” 前一秒魏京贤盯着江无虞鲜血如注的手指扼腕叹息,下一秒他又变了脸发狠说道:“继续!” 两个时辰后,魏京贤乏了才让人给江无虞解了绑。 一松绑,江无虞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无力地从木桩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面色苍白如纸,浑身被汗浸透,两只手还渍渍冒着鲜血,汇成一片一片的积血,颜色红艳得让人触目惊心。 “抬走。” 魏京贤摆了摆手,声音淡漠到毫无感情,吩咐狱卒将人抬回牢房,仿佛那不是人命。 天色黯淡如墨,晚风吹着庭狱司外的参天大树招摇晃荡,阴森的树影投进牢房,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江无虞被强行带走,东宫的一帮人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公子让我拿着玉佩为太子爷找解药。公子,就有劳你们照应了。” 卫砚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江无虞给他的双鱼玉佩他小心翼翼地揣在了胸口,生怕玉佩会有什么闪失。 “砰!” 魏鹤唳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们就是仗着太子爷中了毒无暇顾及公子,若是太子爷在这儿,谁能动得了公子?他们谁敢?!小人得志,卑鄙无耻!” 魏风声的眉头也没有舒展过,深深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形。 眼下大家都心烦心焦,魏风声还算是冷静: “卫詹事,你去找解药救太子爷,刻不容缓,快去。 若是太子爷知道了公子宁愿自己入狱也要我们救他,怕会心疼死吧。” 卫砚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只怕太子爷情愿自己毒发,也不愿公子进庭狱司那肮脏可怖的地方受苦。” “庭狱司的情况你们盯紧些,若是实在不行,就去紫竹林,无论是求也好磕头也好,必须保住公子的性命。” 卫砚交代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就从马厩牵了匹千里良驹,快马加鞭地出了城,往威州赶去。 酉时 江无虞又被拖到了刑房,这是他每一晚噩梦开始的时间点。 昨天夜里,他只觉得全身都在痛,他闭着眼睛想睡过去,却发现痛到根本无法入睡。 痛到他以为自己下一瞬就会死过去时,竟然不觉得痛了,原来是早已麻木。 庭狱司长魏京贤瞧着今日的江无虞,颇为惊讶,又是一脸阴森渗人的诡异笑容。 “看不出来,江公子的身子骨倒是不错,不想看上去那般弱不禁风,恢复得挺好啊。” 江无虞除了脸色比常人白了些,受过刑的手指已经结痂,没有发炎也没有化脓。 在没有敷药得救的情况下,在庭狱司这样阴暗恶劣的环境中,这种情况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多亏大人手下留情。” 江无虞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乖顺地接话,希望自己的乖顺能让自己稍后少吃些苦头。 “呵,魏某还真有些好奇,是不是更重的伤势江公子也都能自愈呢?” 魏京贤觉得这倒是有点意思,恶劣地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没有半分善意,反而让江无虞有些胆颤。 “那今天魏某来点狠的,江公子且忍着,忍忍也就过去了。” 魏京贤见江无虞虽然没有表露出恐惧的神色,可是脸又白了几分,便微笑着安抚他。 哪怕这安抚根本没有半点用处,只会让江无虞觉得魏京贤狠辣变\态,毫无人性。 狱卒这回没有把他捆在十字木桩上,而是将他身上的裤子除去,绑在了冰冷的铁床上。 滚开的水泼在了左腿上,白皙的皮肉顿时通红了大片,江无虞瞬间疼到额头青筋毕露,憋红了脸。 只见狱卒手里拿着一把铁刷子,从上到下一遍一遍梳着那条腿,直到将上头的皮肉刷去,露出森森白骨。 从最初溢出的血珠到后面蜿蜒了一地的血滩,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 好几次江无虞都痛到昏厥,可还是被魏京贤用冷水泼或用银针扎醒。 他在想为什么不就这样痛死算了,为什么还要活着受这些痛苦? 见江无虞的腿终于露出了白色的胫骨,魏京贤才作罢 抬起桌上的茶盏轻呷了一口茶,懒洋洋地哼道: “江公子,可别说我不心疼你。这梳洗之刑,一般可不会只用在一条腿上。” 这梳洗梳到最后,往往受刑之人都会受不住而气绝身亡。 秉着皇帝要留他一口气的的旨意,魏京贤可不敢继续玩下去了,一不小心玩死了可就不妙了。 领略过梳洗之刑的厉害,江无虞才明白前一天的竹上君子果然不算重。 可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他像条死狗一般被狱卒拖回牢房,在脏乱的地上拖出一条逶迤的红色长蛇,光是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怵目惊心到不忍直视。 翌日早晨,魏京贤有些好奇江无虞都伤势过了一夜会如何,竟亲自进了他的牢房查看。 江无虞的双腿上血迹斑斑,白色的中衣早已不辨颜色。 这次显然伤得比之前更重,失血颇多,脸上的血色都现在还没缓过来,惨白如纸。 看来伤得挺重的,竹上君子那种小伤能自愈,伤势重些可就没辙了。 魏京贤撇了撇嘴,显得有些失望。 可当他走近掀开江无虞的裤腿一看,惊得一屁股坐在了稻草上。 这,这怎么可能! 只见江无虞的左腿已经长出了些许粉嫩的新肉,污血还在,可他竟然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