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还是得尽快赶到威州才行。 骠骑将军唐武昭是卫澜霆的副将,这些兵卒也都是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与他关系更为亲厚。 “太子殿下,这大家伙连着赶了半个月的路了,也该歇歇了。” 唐武昭口口声声为了大家,自然下面的兵士皆是在心底默默点头,用期许的眼神盯着卫澜霆。 卫澜霆抿了抿薄唇,眉眼淡漠,神情渺然如塞外孤烟,让人不辨喜怒。 “此处离白溪不远,若是在此逗留,恐有伏击。” “清江国都是些乌合之众,弟兄们休息好了,还怕不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唐武昭想了想清江国抬进他京郊私人庄子里的金银珠宝,顿时激情洋溢地撺掇起来。 “是!” 回应他的,是成百上千将士们震耳欲聋的喊声。 卫澜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问唐武昭一句话:“若是出了事,你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 “嗨,太子殿下您多虑了,小将行军打仗多年,不会出什么事的。” 唐武昭也不是个笨的,笑嘻嘻地跟卫澜霆打着哈哈。 “这么说,你就是担得起了?” 卫澜霆不理会他的嬉笑,只一计冷眼扫过来,眼神仿佛淬了碎冰渣子般寒冷。 这野外燥热难当的,却把唐武昭看得心里直发毛。 可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唐武昭还是硬着头皮让手下人在此处安营扎寨了。 卫澜霆已不欲再与他废话多言,转身就走了。 这些兵都对唐武昭更为信服。 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所有人都认为卫澜霆只是来浑水摸鱼搏个军功的,根本不懂得行军打仗。 对这些征战沙场的士兵而言,同袍舔血的情谊可比那什么狗屁对太子皇帝的尊敬重得多了。 说白了,卫澜霆只是挂了个名头。 这些兵实际上只听唐武昭的话,他坚持也毫无意义,因为根本没有人站在他这边。 他倒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军队,只是他私自养兵之事目前还不能暴露,否则必会遭到离渊帝更大的猜忌。 而且那只军队,是他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 惹人嫌的卫澜霆走了,唐武昭就招呼人拾柴火燃起了篝火,打来野兔野鸡烤着吃,美滋滋地啃起肉来。 油脂被火烤化,滴进火堆里发出“滋滋”声,香味诱人,引得所有人食指大动。 赶路的这半个月,他们吃得可都是硬邦邦没油水的干粮大饼。 跟这烤野兔烤野鸡比起来,那些干粮简直难以下咽。 唐武昭打兵多年,深知这些将士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更懂得投其所好。 没有了卫澜霆压着,他们似乎更加自由畅快了起来。 不远处的参天古树上,卫澜霆靠着树顶一根粗壮的枝丫懒洋洋地躺着,手里还拿了一个羊皮制成的酒壶。 风吹长林,吹起他漆黑如墨的青丝,垂下的衣袂也随之飘摇,仿佛一派悠闲散仙的恣意模样。 只是深邃英俊的眉宇间,似有愁绪。 透过疏疏篱落,抬头可见皓月当空,银辉遍洒,月光如凉水,将人带入一种难以言喻的境界。 思念,在这一瞬间会被无限放大。 卫澜霆拇指微动,弹开羊皮壶上的塞子,低头猛灌了一口酒。 他喝酒时,会微微扬起头颅,露出分外性感的喉结和线条流畅的脖颈。 这一口他喝得猛了些,酒水顺着他鬼斧神工的下颌滑过他的脖颈,最后缓缓流入领口的衣襟处,隐匿消失,春水有痕。 喉结上下微微滚动时,眼尾还会因为被酒呛到而染上绯色的红晕,更是一种要命的极致魅惑。 月至中天,一壶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卫澜霆仍然靠在树干上,吹着晚风醒醒酒。 那种头脑朦胧微醺的感觉,令他觉得十分自在舒服。 卫澜霆白皙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酒壶,忽然间,他的手指停住了。 他本就耳尖,且内力深厚,第一时间感知到有大批不速之客在向这边靠近。 卫澜霆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从树下一跃而下,直接运起轻功朝着大军驻扎的地方飞去。 望着这些士兵个个吃得酒足饭饱闭目养神的模样,卫澜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抬脚踢翻了一旁架着的篝火,“哐当”一声! 火苗卷着干枯的草木迅速烧了起来。 听到声响的将士立刻惊醒,大叫道:“着火了!” 这一叫,所有人都接连醒了过来。 “安静!” 卫澜霆大喊了声,声音不大,吵吵嚷嚷的士兵却都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实在是因为卫澜霆的气势太过摄人。 “全军戒备,很快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卫澜霆屈膝伸手摸了摸地,仔细感知着。 他眯了眯寒眸,越来越近了,看来那帮人的目标就是他们不假。 所有人都懵了,可还是乖乖拿起了武器,或是刀或是枪。 像是为了印证卫澜霆的话一般,一堆清江国的士兵从四面八方而来,身穿兵甲,手持矛、盾。 阵型像一个大圆圈将大军团团包围住,然后不断逼近,不断缩小圆圈的范围,犹如瓮中捉鳖。 离朝大军惊愣不已,没成想竟然真的被太子殿下一语成谶,遭了伏击! 两军还未真正兵临城下,便已经先在荒郊野外殊死搏斗了起来。 清江国领兵之人是年纪轻轻的白衣卿相宋君辞,此人武功一般,却极擅长谋略。 卫澜霆的眼神如鹰隼般飞快的在人群寻找着,终于在百米开外的小丘上捕捉到了羽扇纶巾、气质儒雅的宋君辞的身影。 擒贼先擒王。 卫澜霆手持三尺长剑,杀出了一条道,而后足尖轻点在清江士兵举着的盾牌上,如燕般洒脱迅速的身影从头顶掠过,剑锋直指宋君辞。 宋君辞身边仍有一小队士兵贴身保护,见卫澜霆杀意凛然,纷纷护在宋君辞身前。 卫澜霆勾唇霁然一笑,放开手脚与这队士兵动起手来。 宋君辞儒雅英俊的脸上也不见丝毫慌乱,而是轻摇羽扇,好整以暇地望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放倒了大半士兵的那个男人。 连杀人,身姿都是矫若游龙,行云流水,极富美感,却无一是花拳绣腿,而是招招夺人性命。 想必,这就是离朝太子卫澜霆了吧? 宋君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尽管那端保护他的小队已经全被卫澜霆杀尽。 卫澜霆提着剑,剑身鲜血横流,他的脸上却是一滴污血都没有溅到。 黑夜黑袍,唯有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和黑白分明的寒眸,在火把的余光中惊艳摄人。 一黑一白二人对峙,纵使宋君辞自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