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才从容不迫地抬起头,水汪汪的眸子里波光粼粼,璨若星辰萤火,熠熠生辉。 “等无虞填饱了肚子,再来哄殿下。” 卫澜霆忍俊不禁地挑了挑眉,抬手拿起银箸,慢斯条理地用起了膳。 细嚼慢咽,吃相也是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优雅矜贵。 卫澜霆用丝帕擦拭了下嘴角,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几日容熙没来招你不痛快吧?” 自然是没出什么大事的,否则卫砚早禀告他了,他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江无虞来了兴趣,一双桃花眸紧紧地盯着卫澜霆,带着好奇的亮光。 “若有,殿下是帮我还是帮他呢?” 卫澜霆旋即也笑了,“于公,孤应当帮理不帮亲。可孤自诩不是什么公私分明的圣贤之辈,孤帮亲。” “嗯,我就喜欢殿下偏心的模样。” 江无虞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替卫澜霆盛了一碗汤,乖巧地递到他面前。 清渊殿 容贵妃端坐主位,妆容精致,通身锦衣珠翠,一派富贵逼人。 她手捧杯盏,垂下眼眸叫人分辨不清她的神色,喝茶的动作也慢斯条理得过了头。 容熙立于殿下,面无表情。 但从他紧抿的嘴唇可以窥探出他此刻心情并不好。 “是熙儿办事不利,请姑母宽恕。” 心里几番挣扎,容熙还是咬了咬后槽牙,恭恭敬敬地下跪请罪。 容贵妃这才将杯盏搁下,朱唇轻启,故作惊讶地问:“哦?熙儿何错之有啊?” “辜负了姑母与父皇的期望,是熙儿的错。” 容熙将腰身弯得更低了,几乎要匍匐在地上。 姿态极尽谦卑,可心里的恨意却如落入森林的野火肆意生长,燎起一大片草原。 “这不怪你,谁知道清江小国的一个质子,竟把你给比下去了?” 容贵妃涂着绯红色蔻丹的手指根根如葱似玉,暗暗发力捏紧了杯盏,丹凤眼中迸发出一抹狠意。 不光是容熙,她也很讨厌江无虞这个拦路虎呀。 第37章 君子如玉,如琢如磨 容熙秀眉紧拢,比不过一个弱国质子,与他而言也是一种耻辱。 “不妨事,本宫会想法子帮你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只是你也争气一些,也不枉本宫与你父皇苦心筹谋。” 容贵妃脸上始终挂着亲切友善的笑容,温温柔柔地说着。 这是那双丹凤眼中藏着的精明太过明显,稍显锐利。 “是。”容熙的声线温和诺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 打从清渊殿出来,容熙的眉眼都冷冽了许多。 连容贵妃留他用膳,他都婉拒推辞了,实在是食不下咽。 总有一日,他不必再卑躬屈膝,仰仗他人鼻息。 “贵妃,公子熙可以吗?”容贵妃的陪嫁侍女忧心忡忡地望着容熙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问道。 容贵妃敛眉轻笑,抬手抚了抚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鬓,头上的金步摇也随之摇曳。 “本宫这个侄儿,心气儿高着呢。越是打压他让他不舒坦,他就越会铆足了劲爬上高位。” 容贵妃抬手捻了捻金步摇垂下的流苏穗子,惬意雍容。 与卫澜霆刚用完午膳的江无虞,也使了些小性子,缠住了要去处理公务的卫澜霆。 硬是拉着卫澜霆陪他一块儿午休,卫澜霆竟然也依了他。 两人和衣而眠,不多时卫澜霆就睡着了,耳边传来他平稳而均匀的呼吸。 卫澜霆胸中有他的山河丘壑,有他的志向抱负。 有太多比睡觉还要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了,自然每一日都是疲倦的。 江无虞重又睁开了眼睛,细细打量着与他共枕的这个男人。 君子如玉,如琢如磨。 眉宇鼻梁,无一处不是鬼斧神工的隽美俊雅,任谁瞧了脑海里都会闪过“惊为天人”这四个字。 只是这样一个容颜精致,皮相绝美的男人,眉宇间却始终带着一抹忧愁。 哪怕闭目休息,也会不自觉地皱着眉。 江无虞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替他抚平眉宇间的褶皱,而后近距离地望着他。 害怕把人弄醒,江无虞只是抬起手,细长的手指沿着卫澜霆的眉峰、鼻梁、嘴唇的轮廓缓缓划过,却没有碰到他。 收回那花痴不听使唤的手,江无虞收敛了心绪,眸底也浮现出了些许的复杂神色。 好像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忍不住对卫澜霆托付了身心。 一点一滴,不经意的被慢慢蚕食殆尽。 眼下,连他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对卫澜霆的依赖与日俱增。 这样的转变他也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 江无虞希望有人能待他如珠似宝,又担心那人将他捧在手掌心呵护,转头又将他弃如敝履丢进尘埃。 卫澜霆锋的手臂忽然搭在了江无虞的肩上,又下意识在他头顶揉了两下,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江无虞也不想再纠结了,乖乖将脑袋埋进卫澜霆的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卫澜霆便起身离开了心洲。 他是监国太子,事务繁多容不得休息太长。 卫澜霆到书房时,发现书房门口还有一抹白色高挑身影,迎风而立,神采斐然。 第38章 为何非逼熙儿去死呢? 看上去应是伫立了许久,只是身姿居然还如一尊白玉雕像似的笔直挺拔。 “澜霆哥哥。”等到脚步声,容熙回头冲他展颜一笑。 双眸清澈如洗,连笑容也是温柔无害,像落入深林的小鹿,又似误入人间的精灵。 卫澜霆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得看着他。 虽然他深知容熙另有居心,可还是不得不承认容熙这副面孔确实极具迷惑性,可以蒙骗所有人。 越这么想,卫澜霆就越是厌恶容熙。 出口的语气绝对算不上柔和:“你来做什么?” “熙儿想见澜霆哥哥了,你忙,我就自己来了。” 他开口的声音极轻极柔,却不会让人觉得扭捏做作,婉约如三月吹过桃林的第一缕春风。 卫澜霆蹙眉,“既然知道孤忙,就回去吧。” “澜霆哥哥,几年不见连你也变了吗?”容熙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有些受伤地问他。 卫澜霆最见不得他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冷着脸说道:“如果觉得委屈,孤可以马上帮你找别的住处。” “熙儿只是想默默陪在澜霆哥哥身边,这也不可以吗?” 容熙顿时眼中闪出泪光,泪眼婆娑。 “还是说,澜霆哥哥已经将我们之前的所有抛之脑后了?” 卫澜霆懒得理睬他,抬腿径直往书房走去。 “是因为江无虞吗?”容熙的目光随他而去,追问道。 卫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