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了,尬穿地心的那种。 走到转角后面他停下脚步,不再那么紧张后,沉默思考了下,还是忍不住诱惑,之后悄悄地,慢慢地,从转角处的墙壁探出个头,悄悄看夏凌风那边是什么情况。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夏凌风从门诊室出来,就真的只是把患者遗落的东西放在导诊台,放完之后就迅速转身离开。 他探头过去窥探的时候,只看到夏凌风离开的背影,和一身白大褂。 ……忽然有点遗憾是怎么回事。 卫译沉默了几秒,决定继续去干活。 其实就在他拉着手推车离开,原本已经走到诊室门口的夏凌风忽然停下脚步,往刚刚卫译在的拐角处看了一眼。 刚刚好像……有人在看着他? 他记得跟护士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个物流从导诊台离开,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想来那个物流好像离开得很快,快到连背影都看不清,像是落荒而逃? 夏凌风也想不明白一个收样本的物流,落荒而逃做什么。 不过那个物流…… 他觉得那个物流有点莫名的,很熟悉的感觉,但他要细想的时候,却想不起来刚刚那位物流是什么样子,甚至连背影都是模糊的,对方走得实在太快了。 他每天非常忙,很少注意医院里来往的其他人,刚才并没有仔细看那位物流,只是现在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后才觉得奇怪。 也许是,在病房或者其他地方碰到过。 毕竟物流满医院跑,在其他地方打过照面也很正常。 上午十点多,还有很多门诊病人等着夏凌风去看,他也没有多想一位物流的事情。 ** 当晚,卫译下班回家,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就翻来覆去地想问夏凌风看门诊时的事情。 是真的很想知道夏凌风看门诊时是什么样子,跟给他看病的时候一样吗。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问了吧,反正他跟夏凌风现在心照不宣,他经常好奇对方的工作,总是问事情,而夏凌风给他留了足够的隐私空间,一个月之后再交代事情经过。 所以要不然还是大方正经地问吧,夏凌风说了有什么事情都去问,别一个人胡思乱想,那他干脆就问,身体力行夏凌风的嘱咐。 于是夏凌风回来又是那个熟悉的故事,卫译笑得格外好看,凑过来帮他拿掉双肩包,还在他脸颊上亲吻了片刻。 夏凌风:“说吧,你又想知道什么?” “关于你出门诊的事情。” “怎么想起问门诊了?” 卫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最近的故事篇章翻到门诊,我又看了有关医生门诊的故事,觉得你出门诊的样子一定很帅。” 夏凌风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回答:“出门诊哪有帅的,患者很多,虽然有叫号,但被叫到号的以及回来看化验结果的也经常挤在一起,要维持秩序,要是遇到一家人陪一位患者来看病,还要应付一家人的提问,还要面对患者各种的质疑,每次出门诊都很累。” 听到夏凌风这么说,卫译收起笑容,认真地回答:“我知道出门诊很累,也知道这份工作没有电视里演得那么光鲜亮丽,很多时候一点都不帅,白大褂也很脏,但我认为的这种帅与外表和环境无关,是一种感觉,就是很帅。” 夏凌风看着卫译的表情,发现对方是非常认真这么回答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出门诊帅在哪里,但卫译就是认为很帅。 夏凌风低头在卫译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继而是含住。 卫译感觉头皮发麻,夏凌风这次的吻并没有多么激烈,是一个很温柔的吻,好似一张网,密密麻麻地把他围住,夺走他的全部注意力,让他再也无法思考别的,酸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了背脊。 …… 当晚,他们都躺在床上时,夏凌风随口说了几句门诊上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劝患者做造影,只有做了造影才能看清楚他们心血管的状态,但他们认为造影会伤身体,不想做,也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能把脉就知道病情,为什么要让他们做这么多检查。” 卫译代入一下,大约就是他跟乘客说我们要遭遇气流颠簸,请尽快坐回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之后乘客回怼他,你们空乘不就是服务我们乘客的吗,遭遇气流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还让我系安全带。 不知道会不会心梗,但心累是肯定的。 “当然趣事也有。”夏凌风慢慢回忆,发现还是有一些有趣的事情,不全都是琐碎和病痛,甚至还有很温馨的事情,“我记得有一位西南边来的患者,高血压,心血管有问题,跟他说了病情,他不愿意做造影,我建议背hoer,给他开单子的时候,他问我这个病能不能勤三餐。” “勤三餐?”卫译愣了下,问:“这是什么意思?” 西南边来的患者…… 他忽然悟了,“对方想说的不是勤三餐吧,是想说什么?” “我当时刚开始独自出门诊不久,没听懂对方的意思,以为对方问是不是能正常吃三餐,我解释说可以,注意饮食就行。然后对方拿出手机,把那三个字打出来给我看,他问的其实是‘评伤残’。” 卫译笑趴在床上,“那你当时有没有尴尬?” 夏凌风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 尴尬什么的,对于夏凌风来说是不会存在,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人是不是西南那边来的?”卫译问,“有没有问你能不能吃辣酱?” “确实是西南那边来的。”夏凌风垂眸看着卫译,“你知道那边的口音?” “当然知道。”卫译勉强忍住笑,眼睛里面还满是笑意,“我刚做空乘的时候都是飞国内航线,经常遇到那边来的人,口音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开始是真听不懂,得慢慢揣摩理解,不过多半都是要辣酱。他们吃飞机餐的时候总喜欢问我要辣酱,可能是觉得飞机餐没味道。” 说起这个,夏凌风也有话要说,“飞机餐的确没味道。” “据说人在高空中,因为飞机气压的原因,味觉会变得不敏锐,需要辣酱来调味。” 夏凌风摇头:“……这不是你们飞机餐没味道又难吃的借口。” 卫译:“……” 批量制造的盒饭哪有很好吃的。 卫译在夏凌风也工作以后,很少跟对方讨论自己工作的事情,今天两个人都说起各自的工作,气氛意外和谐。 当然,对于卫译来说,那是从前的工作。 两个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了,就都没有说话,彼此看着对方。 夏凌风轻轻吻着卫译的嘴唇。 夜深人静,他们彼此拥吻,气氛真的很好,两个人吻得难解难分…… 夏凌风又忽然放开卫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