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身清冷的一位,弟子们自然没有忽视被黑雾划伤的另一位。 打斗波来的雾气好像十分针对海长钰,任凭他再怎么灵活也免不了刮伤几分,原本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谦谦公子,瞬间身挂破烂,挂饰珍珠洒了一地。 海长钰忍无可忍朝天呐喊一句:“深井冰啊!打你们自己的关我什么事!” 回应他的是天上甩下来的两道愈发凶狠的风刃。 无念宗弟子好心劝诫:“这位鱼皇先冷静一下……” 海长钰纠正:“是鲛人王。” 罗海峰:“好的鱼皇,是这样的鱼皇,现下情况上不明晰,他们又和真的小师叔沈长老一样的厉害,我们也分不清真假了,要是打起来的两位小师叔都被你惹恼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原本他们以为坐着一起吃饭的是真·小师叔,可瞧他们打了那么久都不分胜负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通常小师叔加入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会超过一刻钟,有弟子已经掏出了计时沙漏,如果按照修真界正常的时间来算,目前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 打得太久……弟子们开始不确定到底谁真谁假了。 已经有人开启有奖竞猜模式,试图通过肉眼和问答来分辨旁边到底是真·沈长老,还是假·沈长老。 效果甚微,无论怎么问好像都是真·沈长老。 无念宗弟子们不记仇,更何况困住他们的鲛人族并未对他们施加任何危险以及暴力,甚至好吃好喝供着,唯独伙食单一了些,没有别的缺点。 因此弟子们对海长钰的态度相对和蔼,也有人问他:“鱼皇,你看得出来这位是真·沈长老,还是假·沈长老吗?” 天上的人打太久,地上的人站不住,已经在地上打起了通铺,酒楼门口的街上满地毯子和挤在一起充满清澈的弟子们。 鱼皇拒绝加入这场交流,冷哼一声,很是高傲地对提问弟子甩了一把破袖。 双眸轻眯意味深长地瞥向台阶上站着的‘沈越山’,他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离开,保持了非常诡异的间距,和暧昧的态度。 * 此刻。 沈越山已爬到高塔第七层。 这座塔建得极高,第七层在这里并不算高,脚下踩的阶梯是似是黄金,扶梯染着鲜红的颜色,阶梯旁的墙壁画了精美的壁画描了金边,也有刻上去的走兽飞鸟,触摸上去还有些温热感。 收回手,沈越山捻了捻指尖回忆起触感,觉得应当是一种很稀奇的玉石。 玉石做砖砌墙,脚踩黄金做地,手扶梧桐木,又想想塔院里丰富的奇珍,一草一木所在位置布设的阵法结界似融入了空气。 嗯……这座塔的主人该是何等尊贵的人物。 沈越山心想,如果有这样厉害的人,应当不会在修真界里寂寂无名,可他却从未听说过只言片语。 壁画像是在刻画一些生灵。 有奇形怪状的树木,有山涧飘荡的扁舟,有凌空腾起的飞鸟,看似繁华的壁画只不过是在记录所见所闻,所听所看。 这座塔里每一层堆砌的物品也很奇怪,有些层里空空如也堆积灰尘。 而有些层里会布置成规整的房间,有些房间弄得华贵雅致,有些房间奢华清雅,还有些房间格外凌乱,屋子里还会随意丢着奇怪的东西。 比如地上躺着一个拨浪鼓,或者挂在床前用一簇五颜六色羽毛编织的难看帽子,还有不知名生物的毛毡地毯。 直到攀登至第二十七层,沈越山有些走不动了,想歇歇。 二十七层的东西不多。 四处打量一眼,宽阔的层间只有两三个玉石屏风,屏风顶端搭着几块长巾帕。 被屏风遮掩的里面是一张足以十人翻滚的长榻,四面挂了厚厚纱幔,长榻上垫了许多软垫,一颗赤红的珠子滚在上面都能陷进去一个弧度。 榻底散乱了一些锁链,链子长得很,长到从榻上延展可供人在这层里自由行走,地上还有阵法残留的痕迹,只不过像是经历过某种磨难被涂抹了,旁边墙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这里怕是打过一架,闹得动静还不轻。 而且处处弥漫一种古怪的氛围,好好的榻边放着这般多的链子……像是要把某个人困在这层塔,或者困在这张榻上。 第95章 我只是想看着你 越看越发毛, 沈越山心底漫出怪异之感,没敢碰那张长榻,只远远依着扶手歇了歇。 说来也怪, 入塔之后,震动的识海渐渐平稳了下来,他将灵府和神魂都检查了一番, 龟缩盘踞在灵府小小的湖泊内的天道朝气没有异动。 破碎的神魂边缘有些细微裂痕,却不知因为何故被悄无声息修补好了,他并未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虽然很那点被修复的裂痕十分微末,起不了什么作用,也几乎到不被注意的地步。 可神魂那点被修补好的微末,是否代表他可以不再依靠天道朝气来修补神魂,可以不受制肘的彻底脱离天道, 也不必担忧神魂消散后成了一缕无意识的规则,彻底成为他自身。 塔中静悄悄。 沈越山敛眸隐去眼底掠过的一缕思虑。 这层给他的感觉并不好,没有休息多久沈越山便重新踏上台阶往塔顶进发。 低头还没走两步,便察觉到空气流通似有若无地变得沉闷, 似乎有道视线从另一端拐角而上的高塔阶梯,自上而下地轻轻投放到他身上, 目光灼灼如针如芒。 沈越山敏锐抬首,却在与人对视上后,神色一愣。 另一端拐角高处的台阶上确实有人,玄衣赤袍长发披散,颀长高俊的身姿闲散地立在那儿不动, 周身绕着冷意比分开时多了几分凶性戾气, 令神态显出森森邪气。 像是遏制不住显露了一些恶鬼的本相,一双瞳眸呈现幽深暗紫, 紧盯着他的眼神格外灼烫,眼底似藏了无尽即将燃烧的火焰。 “……容荒?” 他有些不确定的唤了声。 容荒眼睛眨也不眨,只见他食中二指抬起轻勾一下,沈越山眼前一晃在定神时已经被一股气息包裹着飞到了容荒怀里。 一只手按在他后颈,一只手按在他腰心,沈越山被结结实实扣住了,被迫半张脸贴在了容荒胸膛,听到铿锵有力的心跳,距离近得要命。 片刻沉寂。 他感觉到容荒在发微微发抖,像是不安,惶恐,还有一些失而复得的珍重。 “……” 莫非是分开这点时间,容荒找不到他急了? 到底是个孩子脾气,沈越山无奈轻叹,试着在容荒背后拍了拍,宽慰:“别担心,鬼月城只是把我送到这里一段时间,我在这里没有遇到危险,只不过人生地不熟没人引路,在院子里绕了半天也没找到出路,反倒来了这座塔。” “也不知你看了没有,这些壁画作得很不错,养得也很好,一点色彩也不曾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