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真是慧眼,亏我还夺了姓姜那小子的法器,没想到还是没瞒过沈仙君,这地方特殊,原还想抓沈仙君回魔族……” 说着他看了旁边的容荒一眼,道:“却没想到沈仙君养得一条好狗,居然事事照顾周全,寸步不离。” 沈越山:“那你如今是想做什么?” 席玉江拍了拍手,起身道:“什么也不做。” 沈越山微微皱眉。 却见席玉江消失在原地,沈越山抬手向上抛出一颗明珠,明珠散发盛光,照亮一方天地。 可见一道白雾从结界掠出,眨眼间便站在了结界之外,脱去了伪装的外皮,席玉江恢复了本相,面无表情盯着沈越山,脸上半块可怖的异兽面具在黑暗之中狰狞得仿佛要吃人。 周边是早已破壳而出,抽骨生长的裂魔,不知何时密密麻麻包围在了结界之外,站满所有空隙,有得站不下便趴在高高的洞顶,除了结界这一小块地方,外面几乎没有空地。 “沈仙君,我想做的事已经办完,也该走了。” 席玉江开口,声音回荡在洞穴中显得格外阴沉,道:“另外,那个锁灵器确实不好解,废了我们不少功夫,仙君可莫要记恨我。” 话音未落,席玉江神色忽然变了变,扶着面具隐入了白雾之中,气息彻彻底底在洞穴中消失。 剩下一群裂魔围堵在外面。 沈越山一语道破:“……席玉江在拖延时间。” 若是容荒不曾跟他过来,此地无法动用灵力,又有如此多的裂魔,纵使沈越山能搏杀到出路,可这么多数量的魔族,他少说也会被困半月。 不过……方才席玉江离开前,他似乎瞧见那半块异兽面具动了。 活的? 沈越山语气平静:“修真界有魔族的奸细。” 顿了顿,他道:“锁灵器上面镌刻的阵法但凡有一处不对都会引动天雷,能解开锁灵器之人,若非修为高于我,就是对修真界奇巧有所钻研……” 容荒笑道:“莫非是余长风?锁灵器余家的东西,他应该最熟,他会不会是魔族的人?” 沈越山摇首,笃定道:“不是余长风,当年天外天封印的仙师之中有余家先祖,余家有家规,是刻进骨子的,违背轻则经脉尽断,重则魂飞魄散,一代传一代在修真界最为正派,水云门更是条律森严,那边离天外天近,为防魔族混入他们先祖还在外设了诛魔阵,半分魔气都见不得。” 所以余家叔侄二人绝不可能与魔族勾连,血脉骨子里的家规不允许,胆敢违背要一条命都是轻的。 只是沈越山想不通,席玉江特意引他过来,将他困在此处是要做什么,难不成魔族这几日就要出来? 可…… 即便魔族要出来,又与他何干。 修真界一切,早与他无关,魔族防备错了人。 沈越山不疾不徐地擦着手,面色平淡没有半分波澜望着容荒,话锋一转:“席玉江刚刚骂你是狗,为何你毫无反应?” 容荒挑眉,不甚在意道:“那分明是夸我,夸我将义父照顾得无微不至,既然是夸我又怎会生气。” 沈越山:“……” 倒是越来越孝顺了…… 沈越山指了指结界外那群裂魔,温声道:“既然有精力,先把外头的路清一清,我想去看看那棵树。” 那棵即将枯萎的榕树,与大榕镇那株宛若孪生。 容荒笑了一声,低声道:“遵命。” 第59章 狼狈至此 这厢, 山谷村落。 被小弟子告知无忘仙尊还活着消息的一个五蕴仙门没敢声张,掌门连带七八名长老连夜赶了过来。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同他们一并到此地的还有庚辰仙宗的秦仙首, 他们只是个在修真界说不上话的小仙门,并不清楚秦仙首知不知晓无忘仙尊还活着。 但他们先前已从小弟子那处得知,无忘仙尊不喜自身消息被披露。 修真界又广为盛传秦仙首听不得有人谈论无忘仙尊, 在他面前根本没人敢提这个名字,所以五蕴仙门一句未说。 秦仙首周身气息沉重,神情也格外肃冷,待在村中巡视一圈未发现异常后,一行人来到了村中祠堂。 尚未推门进入,就听到里头有小弟子声音传出:“姜仙师在这里,那先前被卷进那条裂口的又是谁?沈仙尊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我叫人到那边去看过, 那条裂口收紧了许多,如今只剩下一条拳头大小的缝,根本过不了人,无忘仙尊会不会和他那个义子一起进去了?” “有可能。” 姜子林抿唇道:“夺我储物戒的那魔族, 只拿走了玉黎仙尊赐我的法器,其余一概没碰, 又当着我面变作了我的模样,将我气息隐蔽在林子里困了整整三日,你们所见被卷入裂缝的人并非是我而是魔族,恐怕是借此故意引沈仙尊过去……” 门外。 秦怀易捏紧了腰侧的静蝉剑柄,低垂双眼情绪不显。 他身边五蕴仙门众人紧张的看着秦怀易, 屏住呼吸生怕他因此动怒, 修真界之中谁也不知秦仙首对无忘仙尊究竟是恨还是爱,又或者是嫉妒, 总之在他面前不能提,画也不能画。 先前便有过,庚辰仙宗弟子私底下写话本编排沈仙尊与秦仙首,被当众责令鞭挞惩戒,废了经脉赶出宗门。 但那本话本照样在修真界风靡盛行,如今得知无忘仙尊还活着,可能身陷险境,秦仙首又会作何反应? 令五蕴仙门众人意外的是,秦怀易并未如他们所猜想一般大发雷霆,也没有喜悦激动,而是一脚踹开了门,对着祠堂内的众人,声冷却急切:“你们所说的裂口,到底在哪里!” * 数量庞大的裂魔彻底清理干净花了半刻钟不到,对付这种实力低弱的魔族,容荒甚至都懒得动手,鬼息铺开蔓延数远,能从浓雾中听到一些骨头被拆碎的闷声,随后鬼息被收回来,地上布满了灰。 这些灰被拂袖带入溪流,顺着水流飘了下去,洞穴之中乍然空旷许多,也腾出了一条干净的路。 沈越山收起傀儡纸人,结界应声而散,他拂袖扫开身边残余灰尘,向不远处巨洞中央挺立的大榕树走去。 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听到来自即将枯萎树木的凄嚎,若有若无,榕树四周悄然起风,却很柔和,枯落在地的树叶铺满场地,随风一圈一圈的荡漾。 沈越山来到树下,那阵风才缓缓平歇。 这株榕树,如它的外形一样,已步入将死之地,唯有小水沟里的水母带来的灵力在替它延续吊着一口气。 他伸手掌心贴近树干,微微闭目。 榕树哭泣的声音似乎变大了许多,一片枯叶掉落指他肩头。 沈越山气息和榕树贴得很近,他在树身上感知到了属于他的灵力,待探清那些灵力还剩多少,他顿然一怔。 他修为恢复,平日所续存的灵力很多,因此被榕树吸纳走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