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附着有魔法的法师帽之后缓缓捂住了脸,当时就在床头紧张地看着小主人、却被魔力掀起的狂风吹到窗外的格瑞拖着隐隐作痛的小屁股坚强地伸出爪子拍了拍伊莱的手背以示安慰。 女仆长忍着笑,最终为了维护小少爷的自尊心还是没有告诉伊莱他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更庞大的魔力还在失去主人约束的情况下做了什么事。 但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的奥林显然就没有这样的好心,他补充道:“它还顺便割断了墙壁上的烛台托。” 众所周知,小少爷房间里的烛台托是他自己亲手设计的,一个烛台托上留有十六个精致繁复的小烛台,体型在同类之中十分巨大,如果在晚上点燃这个烛台托上所有的蜡烛、一整个房间都会被照得好像在浓烈的夕阳之下。 伊莱突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怀尔为他解开镣铐时已近傍晚,弗朗西斯城堡的特制的“狂风前也不容易熄灭”蜡烛已经被勤劳的女仆点燃。 果不其然,奥林接着说道:“蜡烛掉下来从地毯烧到窗幔,你的母亲和外祖父连着施展了七八个水球才勉强止住火势。” 如果面前有道缝,伊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可惜面前是柔软的羽毛被子。 深觉丢了个大人的伊莱缓了一会儿才从把眼睛从掌心里解放出来,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奥林。 “所以我之前的房间不能住了吗?” 他醒过来就发现了,这个房间和他住了整整八年半的那一个两模两样,更不用说已经和他在每个夜晚的亲密相处间培养出了深厚感情、却在醒来那一刹那变身为陌生冷漠模样的床了。 奥林冷酷无情地回答:“不能。” 伊莱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期待地问道:“那我的那么大一张床呢?” “烧了一个脚吧。” 伊莱躺下身,觉得自己暂时失去了所有梦想,他没什么精神地问:“父亲、母亲、老师和外祖父还有米娜呢?” 奥林的嘴角抽了抽,他这个弟弟需要问候的人还真的挺多。 “我没有见过米娜,父亲昨晚前往科尔山现在还没有回来,至于你的老师和母亲,”奥林顿了顿,“大概已经去送你的外祖父了。” 伊莱蹭地坐起来,他仿佛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力气似的,抓起整齐叠放在床头矮柜上的衣服就问道:“他们多久离开的?” 奥林本以为自己应该已经很习惯这种游离于伊莱一家之外的尴尬处境,但他在感受到伊莱的兴奋与急迫之后依旧从心底漫出一股酸涩来,就算如此他还是为伊莱指明了方向:“已经走了一段时间,如果你现在骑着龙前往南部丘陵大概还能告个别。” 一声隐隐约约的龙吟恰到好处传进他们的耳朵,奥林臭着一张脸补充道:“你的龙现在就在亲卫军营外面。” 伊莱在跨上龙背之前飞快地冲着奥林勾了勾手,奥林还算配合地抱着手臂弯下腰,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悄悄话,却在脸颊上感受到了一个温热的亲吻。 他如同被烫了一般震惊地直起身,动作幅度大到偷偷来看龙的亲卫们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奥林一瞬间从耳朵尖红到脖子,伊莱笑盈盈地抱了他一下。 “哥哥再见。” 奥林捂着脸,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 直到瑞兹的身影变成一个指甲盖一样大的小点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刚刚伊莱叫他什么来着?啊,不对,伊莱除了弗瑞兹地下岩洞的那一次意外之外从来没有出过弗朗西斯中部,不带地图他找得到目的地吗? 伊莱还真的……找不到。 他只是认路很厉害,这并不代表他能分的清东西南北中,瑞兹倒是能找到南部丘陵,但南部丘陵大得可怕、植被覆盖面积极广,在这之中寻找一支商队谈何容易。一人一龙在空中盘旋了许久,伊莱最终随手指了一个一侧有一片足够瑞兹落脚的宽阔空地的亮闪闪湖泊——总不能一直在天上打转吧? 伊莱从龙背上滑了下来,这次他倒是没有踉跄几下,而是稳稳地立住了。 湖畔就是森林,空气十分清新,伊莱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头摸摸瑞兹的脑袋,对岸的高达灌木丛中突然走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的动作顿住了,对岸的人也愣住了。 艾萨克?伊莱眨眨眼睛,条件反射性地拿出了法杖,然而艾萨克却没有拿出他的弓箭。 伊莱的视力很好,甚至在这个距离都能够清晰地看见艾萨克脸上的伤痕和白麻斗篷上洇出的深色血迹。他轻轻挑了挑眉毛,视线滑过艾萨克脚腕上在青翠草丛掩映之下隐隐约约的灰黑色金属圈。 米娜的这个任务看起来完成得很不错嘛,看,这么狼狈,可不会是由目的仅仅是调查暗杀艾萨克的势力的米娜造成的。在被警惕的瑞兹挡住视线之前伊莱微微弯起了唇角,心想:现在米娜应该已经已经与追杀艾萨克的那一波人对上了吧。 既然被他碰上了……伊莱轻快地拉出了系统面板。 艾萨克已经经历了整整三天的逃亡与追杀,他沉默地看着被巨龙羽翼环绕遮挡的人类幼崽,大脑如同生了锈一般难以运转。拯救过他许多次的神经再次起了作用,艾萨克抬头,灿烂的阳光刺得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下一秒,繁复法阵如同骤然绽放的花朵一样掠过脚下的土地,白色巨龙展开双翼,随着它的动作、洪流一般的冰渣与雪花裹挟着冷厉的风从镜湖对岸奔涌而来。 比风雪更先到来的、由魔力形成的无色利刃在黑发精灵的脸上留下了下一道伤疤。 魔力被压抑的太久,得到一个豁口之后就争先恐后地涌出。伊莱望着面前结了一层冰的湖面单手叉腰,果然,就算长时间没有使用,他的魔法依旧强力如初。 对岸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伊莱撸起不存在的袖子,毫不畏惧地踏上冰层,甚至还冲着瑞兹挥了挥手:“我去去就回。” 他从这边追大约正好能和米娜把艾萨克堵住,就算丢失艾萨克的踪迹,顺着他来的方向去看看亲卫军营举行小型庆典那一天伦克朗口中的“持之以恒地对艾萨克进行刺杀”的人到底是谁也很好。 已经往前走了一步的瑞兹摇了摇尾巴,乖巧地蹲回了原地,它对自己破壳第一眼看见的伊莱几乎是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的。 它的信任大部分时候都没有错,但今天恰好就是那一小部分。 伊莱在进入森林之前先给自己套了一张危险感知卡,枝叶摩擦声和小动物的私语在他耳朵里都分外明显,他地顺着那些有拨动痕迹的枝叶前行,走出一段距离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南部丘陵明明是魔兽浓度最高地方,他为什么只听见了普通小动物的声音?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似的,悉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