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站起身便走了,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随风传来,“做新炉子的时候,要是肯诚心诚意来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给你画两道阵纹。”
听着还是万分勉强,不像好话。
谢言星却忍不住笑出声,几乎要歪倒在明真身上。
湛含巧凑过来坐下,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惊奇:“你们居然和何师叔那么熟?他可是这一代璇玑峰峰主唯一的亲传,先前也进过宗门议事会。后来不知怎得,撂挑子不干了,整日不是窝在藏书阁打盹,就是醉生梦死,连璇玑峰峰主去找他都劝不动。”
谢言星想到温影前辈那卷焚毁的残卷,脸上的笑容倏地淡了。
不知能不能说,也不知该怎么说。
“铛——”
庆明峰钟声适时又响,催此时比赛的四人上场。
“行了,想不明白就别想!”湛含巧一推二人:“反正他乐意画阵纹是天大的好事!现在,专心打你们的比赛去!”
擂台上,郭巡铁塔般的身影早已矗立。他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正走上台的谢言星身上。
待谢言星站定,他忽然开口,声音洪亮却平直,带着一种奇怪的认真:“同为杂修,昨天那个器修师妹,打得很痛快。你能不能,也那样打?”
他浓眉微拧,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继续一板一眼地补充道:
“耍花样,没意思。练气期,骨头脆,容易断。如果怕伤,可以下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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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渐入佳境了,写的好爽!
第17章宗门大比(四)【八强赛胜】
郭巡那句“骨头脆,容易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话音落下,擂台下顺着起了一阵哄笑声。
谢言星脸上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
当然,瞧那傻大个儿这直愣愣的表情,这不是一句存心的讥讽,只是一句出于某种奇特逻辑的“好意”提醒。
但这种评价,当中落在耳中,还真是让人不悦啊。
谢言星清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落在郭巡那张写满纯粹耿直的脸上,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锅鼎带着沉闷的声响,重重落在身前擂台地板上,激起细微的尘埃。
那柄锅铲随之出现在她掌
中,平直持于身前,铲尖在日光下泛起冷冽的微光。
“首先,”谢言星的声音不高,平静却锋锐,清晰地穿透嘈杂的人群,“食修之道,包罗万象。你口中的‘耍花样’,不过是你们无知,只拿蛮力相搏当‘正道’。”
她目光扫过台下,所到之处哄笑声戛然而止,人群下意识噤声避开她眼神,最终落回郭巡身上:“其次,练气期又如何?”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带上了一丝近乎戏谑的挑衅,“收拾你这个筑基后期,足够了。担心敲断我的骨头?不如试试看,你引以为傲的剑锋,今日沾不沾得到我一片衣角。”
话音未落,她指尖运起灵力,从锅铲柄端一寸寸抚过,直至铲尖。所过之处,铲身骤然亮起莹莹微光,发出清啸。
谢言星手中锅铲轻轻划过,灵火在锅鼎底部燃起,天地灵气向锅鼎处流淌,她周身气场瞬间变作即将喷发的火山。
“最后,喜欢硬碰硬?那就,如你所愿。”
钟声响彻天际,长老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郭巡浓密的眉毛拧成了疙瘩,完全没理解谢言星为何突然发难。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自己只是实话实说。
但听到长老宣布比赛开始,他目光中的钝直瞬间被狂暴的战意取代,体内灵力灌注入手中阔剑,带起磅礴气劲。
“第一式,日出!”
郭巡沉腰,紧握阔剑,以开山裂石之势,自下而上抡起。
剑势带起的光并不花哨,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白色光束,随他剑抬起,绽开一片茫茫白光。
耀目的白光扑向谢言星,看似温弱无害,实则无处不是剑气,沉重威压所向,蛮横无比,碾碎一切。
谢言星眼神平静无波,只是手腕一翻,最普通的灵麦迅速落入温热的锅鼎中。
锅铲轻点,灵力如无形重锤捻落,灵麦瞬间碎落成粉。
她凌空一引,水流注入,锅铲娴熟地搅动揉按,锅鼎内麦粉与水交融拉伸,混合成金丝面的雏形。
她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面前那片阔剑带起的白光并不存在,只是在精心炮制一道绝世珍馐。
但随着金丝面成型,天地灵气向谢言星身前汇聚,锐利无匹的金灵气从天地灵气中牵引而出,被压制、驯化!
就在白光即将临身的刹那,谢言星锅铲向上一挑。
金丝在她身前缠绕、拉长,是锅鼎中的金丝面吗?
不,不是,是无数道由纯粹金灵气构成的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