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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与坚硬碰撞的那一刻,谢蕴翻了个身,更把她密不透风地困在方寸之地,无路可退。
“你怎么会在…唔”张静娴的心跳飞快,惊慌地出声问他,胡璇不是说谢使君已经歇下了吗?
她张开的唇瓣给了他可乘之机,谢蕴直直地盯着她的脸,手臂鼓起青色的脉络,不由分说掐着她的下巴,探入其中。
如此激烈,如此炽热,宛若深渊中的火山爆发,他要拖着她一起活活烧死。
张静娴脑袋晕眩,唯一能看清的只有他沉冷的双眸,和中午她甩开他的手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上一瞬浅浅地笑着勾引他,下一瞬就冷漠地与他拉开距离,她凭什么以为自己会放过她。
不会!
张静娴仰起了头,眼睫毛急促地颤动,终于在濒临窒息的时候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她半阖着眼睛望着那双幽深的黑眸,断断续续将后半截话说出口,“怎么在我住的客院。”
“因为我知道,阿娴不会老老实实地做我的夫人。眼下,坏心眼的阿娴不就被我逮住了?”谢蕴垂眸看她,压低了声音。
此时,她的眼尾、脸颊、鼻尖都是红的。
很像是那只黄鹂鸟采来的浆果,透着一股诱人的香气。薄薄的一层皮,只是用舌头轻轻一吮,甜蜜的滋味就涌入他的喉咙。
他想着,眯了眯眸。
张静娴听他说破了自己的心思,移开了目光,语气恹恹,“何必说这些,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做你的夫人。”
她是被他逼迫成婚,当然不会把他当作真正的夫君。
她的话音落下,帷幔以内沉默了大概一刻钟,谢蕴随后笑着颔首。
“不错,你从未答应。”
她只想着回去她的山村,对他没有丝毫留恋,不仅如此,还一次次地践踏他,激起他心头最深重的戾气。
“所以,我才要报复阿娴,做阿娴不情愿的事。”谢蕴依照自己心中所想,薄唇亲在散发着香气的地方,先是轻柔地吮吸,而后他直起身又看了她一眼。
忽然,谢蕴抽出一根发带,将她的眼睛蒙上。
他不喜欢她眼中的厌倦。
张静娴唯一能看清的东西也不见了,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可是朦朦胧胧的黑影完全覆来,遮挡了全部。
当她以为被彻底困在山峦之下,无法挣脱的时候,他将所有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平静地睡了过去。
谢蕴竟然睡着了。
张静娴觉得很不可思议,于是在恢复了一些力气,伸手推他,双腿也用力地想要挣开他。
可能是无意中踹到了他腿上的伤疤,男人不耐烦地向下压的更实了一些,淡漠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说累想要休息的人不是阿娴吗?”谢蕴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开口提醒。
“……那你不要压着我。”张静娴顿住,低低反驳了一声,“也不能绑着我的眼睛。”
没有声音再发出,他不理她了。
张静娴只能自己费力地从他的禁锢中抽出一只手,结果刚碰到发带,耳垂便是一热。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
“再动一下,我喂你喝酒。”
“好,我不动了。”
张静娴安静下来,也闭上了眼睛。但下午睡过一觉的她眼下根本半点睡意都没有,因此,她百无聊赖地辨听起了身旁人的气息。
大概两刻钟后,她扯下了覆在眼上的发带,睁开了眼睛。
谢蕴睡的很沉,锋利的下颚碰着她的脸颊,她的眼前就是他轻微起伏的喉结,似乎张静娴略略一抬手,找到一只簪子刺入,或者用她自己本身的力量,就能致他于死地。
杀了他吗?她的目光放空了很久,然后向下,依旧看不很清,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臂揽着她的腰,他的双腿甚至盖住了她的脚。
阴冷的毒蛇死死地缠住她,张静娴身体轻轻战栗着,指尖触碰到了他的喉咙。
那里是温热的,不是冷的。
很久很久,久到她的指尖麻木之时,张静娴慢慢缩回了那只手。
她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帷幔,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渐渐地,一丝奇怪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张静娴木然地看去,很快,她懵住了。
不知何时,她身旁的男人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整个人仿佛陷入到了极大的痛苦之中,无法控制地勒紧她。
谢蕴做噩梦了?张静娴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
她使劲推了推他,别勒了,再勒她无法呼吸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力气太大,张静娴看到他睁开眼睛的瞬间,眼中是带着几分猩红的。
说不上来的感受。
但她隐约能体会到一种从他身上传来的恐慌。
多可笑啊,谢蕴会觉得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