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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推门而出,周身的气息已然沉淀下来,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来者果然是夏油杰。
只是那身僧侣一样的打扮,和他四周一看就来者不善的诅咒师,昭示着他早已非昔日的同伴。
夏油杰的手臂甚至亲昵地搭在乙骨忧太的肩上,正温和地说着蛊惑一样的语言。一旁的松下理奈和伏黑津美纪如临大敌,手指紧握刀柄,身体紧绷。
“不要随便给我的学生灌输你那些扭曲的思想。”五条悟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旁。(*)
“五条老师!”松下理奈和伏黑津美纪异口同声喊出他的名字,松下理奈夸张点,眼睛似乎都亮起来了。
五条悟却在这个关头,又想起太宰治来。
他倒是真有一个脑子里成天塞满了各种阴暗思想的学生。
虽然思想是阴暗了点,偶尔会面无表情吐出些让人脊背发凉的黑泥言论,还有热衷于自杀,整天惹是生非,能把人气得跳脚……
但他偏偏……就是很喜欢那个麻烦精同学。
喜欢到,好像任何场合做任何事情几乎都能想起他来。
夏油杰的目光转向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脸上浮现出一种熟稔又隔阂的微笑:“悟,好久不见。”
他看着形单影只的五条悟,顿了顿,才问:“你身边那位太宰治君去哪儿了?”
“你想做什么!”松下理奈几乎是瞬间厉声喝问,握刀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
这不能怪她过度反应。
最强咒术师近乎疯狂地四处寻人,却一无所获,这件事引得各方势力暗自揣测。
太宰君是她的同学,是一起上课的伙伴。松下理奈死死咬着牙,绝不会让眼前这个危险的诅咒师打他的主意。
“你先放开他们。”五条悟平静地看着他,“你问治来做什么?”
夏油杰挪开了视线:“……没什么。”
只是想再看看传闻中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存在。
当初在那个小巷子里,太宰治浑身鲜血地站在五条悟咒力风暴中心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那双鸢色的眼眸深处,是与他孱弱身体相反的、近乎虚无的平静,或者说疯狂。
他曾以为,那样一个特别的存在,或许会长久地留在悟的身边也说不定,虽然不是很够格。
最强。最强。最强。最强到底是诅咒还是祝福呢?
如果他也有悟那样的能力就能做到了吧?(*)
五条悟敏锐地捕捉到夏油杰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皱起眉:“你对治有什么意见?”
被夏油杰揽住的乙骨忧太挣脱了搁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清秀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警惕,声音清晰而有力:“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任何对我的同伴有意见的人。”
夏油杰无奈地笑笑。
同伴啊……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姑娘。
“那么,”夏油杰说,“就让我来宣布一下吧。”
……
空白。绝对的虚无。
太宰治在这片无垠的空白中,缓缓睁开了眼。
全身碾碎般的剧痛呼啸着传来,甚至先于意识回笼。每一寸骨骼,每一丝肌肉,都像是被强行撕裂后又拙劣地拼接起来,疼痛无比尖锐。
然而,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扭曲,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一种近乎非人的平静。
他睁着一双空洞的鸢色眼眸,像一具尸体,无声无息地躺在这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纯白之中。
连呼吸都显得多余。
没有生的力气,又被剥夺了拥抱死亡的权利。
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冰冷地刺入脑海。
他想起来了。
是因为五条悟。五条悟诅咒了他。
他纵身跳进了横滨的海,咸涩的海水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口鼻,填充着他肺叶里最后的空气,也仿佛填满了他灵魂深处每一个空洞的角落。
几乎是怀着无限的感激与安宁,他再次拥抱了他梦寐以求的死亡。
但是,五条悟跟着跳了下来。
那双苍天之瞳在幽暗的水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蓝光,强大的咒力排开海水,手腕死死箍住他,硬生生将他拖拽出海。
破碎的意识边缘,他感觉到一个绝望颤栗的吻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