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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怎么样?”五条悟手摸上他的额头,“有点低烧。再休息一会儿?”
太宰治微微偏头,视线落在五条悟近在咫尺的脸上。
高烧带来的混沌感尚未完全散去,眼前还有些模糊,但那双近在咫尺的苍蓝色眼眸却清晰得惊人。它们明亮璀璨,此刻正专注地映着他的影子。
他一时竟觉得有些心安。
太宰治看了看他,似笑非笑道:“……谁给我换的衣服?”
“……我啊。”五条悟覆在他额头上的手僵硬了一下,他飞快地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皮肤微烫的触感,不知为何他捻了捻手指。
“总不能让你穿着那身脏衣服躺床上吧?而且衣服都小了,看着就难受。”他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目光下意识地从太宰治脸上移开。
他边说边抬手,习惯性地想推一下墨镜掩饰什么,指尖却碰到了镜框边缘就顿住了。
因为此刻他脸上根本没有墨镜,墨镜被他放在了太宰治枕头边。这个小小的失误让他动作僵了僵,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手放下,插进了裤兜里。
“那你怎么给我挑了身白的,自己穿黑的?”太宰治问。
“哦,因为看你穿黑色总觉得太闷了。”五条悟诚实道,随即摸着下巴思索,“怎么感觉好像回答过这个问题?”
他仔细一想,确实回答过好几遍这个问题。带着白猫同学开会的时候撞到父亲,父亲问过;后面母亲给他送甜汤,临走的时候也问过为什么总让白猫同学穿白色。
“那你也穿白的。”太宰治说,“就我一个人穿白色的话也太过分了。”
“过分?”五条悟眉梢高高挑起,“哇哦,白猫同学,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倒还说我过分?”
“让你乖乖呆着,你说你要去拆弹,结果拆弹拆一半跑去祓除特级咒灵,还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他盯着太宰治,“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太宰治闻言打了个哈欠,甚至还慢悠悠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好困,头也好晕啊……五条老师,我想睡觉了。”
说着,他直直地倒下去,像尸体倒地一样的僵硬,侧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迅速闭上了眼睛。
五条悟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动起来,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看着床上那个缩成一团拒绝交流的麻烦鬼,只觉得一股无处发泄的憋闷感堵在胸口。
“你倒是困得很及时。”他气笑了,伸手用指节猛敲了一下太宰治露在被子外面的额头。
这一下敲得结结实实,声音清脆响亮。太宰治额头上冒出了一块红痕。
太宰治默默睁开眼睛,也不吭声,只是幽幽地看着他。
五条悟:“……也没有很痛吧?就轻轻碰了一下嘛。”
太宰治不说话。
“……你打回来?”五条悟说着,把自己的额头毫无防备地伸到太宰治面前。
白皙的额头光洁饱满,线条优美,是造物主的偏爱之作。此刻却坦荡地,暴露在太宰治触手可及的距离。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送上门的靶子,眼神里没什么波澜,抬起了食指。
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感觉自己好像在那个瞬间屏住了呼吸。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那根冰冷的食指,只是抵在了五条悟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带着点嫌弃意味地,把他那颗价值连城的白色脑袋推远了。
太宰治收回手指,重新缩回被子里,嘟嘟囔囔道:“我好饿,晚饭吃什么?”
“……反正蟹肉禁止。”五条悟愣了一会儿,才说,“而且你在船上吃的蟹肉刺身够多了,我怀疑你把自己弄发烧的原因它得占一半。未来一周都没有蟹肉份额了。”
被窝里的鼓包动了一下:“五条老师好严格,明明都是你看着我吃完的,当时怎么不说?”
“那是因为当时还没发现你这家伙这么惹事……”五条悟顿了顿,却没有再往下说,只道,“甚至还能让自己长高。”
被窝里安静了几秒。
太宰治似乎是察觉到不对劲,坐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