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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太宰治回答,他的手已经自然地搭上太宰治的手背,温和而稳定的咒力流淌过太宰治的四肢百骸。
太宰治看不见,他全身上下已经被五条悟的咒力包裹得密不透风了。
“被文件和报告追得摔了,”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接过水杯,道,“你觉得摔跤痛不痛?”
“好吧,对你这样细皮嫩肉还娇气的家伙来说,摔一跤确实很痛。”
“你摔一跤也会痛。”
五条悟眨眨眼:“我有无下限哦。”
太宰治忽然不说话了,只是小口啜饮着温水。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太宰治喝水时细微的吞咽声。
五条悟坐回原处,好一会儿才停止输送咒力,收回了手,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抱着手臂,目光投向庭院的方向,像是在欣赏夜色,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半晌,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安抚的意味:“噩梦而已。”
他顿了顿,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苍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而明亮,嘴唇微微上扬,是熟悉的、轻佻而自信的笑容:“有最强在这里坐镇呢,安心睡你的吧,麻烦精。”
太宰治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没有看五条悟,只是盯着杯中晃动的的清水。
“……嗯。”良久,他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将剩下的水喝完,把空杯子轻轻放在一边,然后重新躺下,拉高了被子,把自己裹紧,只露出半张脸和蓬松的黑色发顶。
“晚安,五条老师。”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五条悟看着那个把自己裹成茧的鼓包,无声地笑了笑。
“晚安,麻烦精。”
窗棂之外,夜色依旧深沉,庭院角落的虫鸣,时断时续。
***
太宰治蜷在副驾驶座上,鸢色的眼眸半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你昨晚真应该晚点休息,”五条悟靠在后座,长腿随意地伸展开,“我母亲后来不是让人送了一份甜汤来吗,喝了再睡应该会好很多,至少不会做噩梦?”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没搭理他。
五条悟狐疑地看他:“困成这样,不会昨晚惊醒过后就没睡着吧?”
太宰治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你觉得有可能吗?”
“唔……虽然你的呼吸频率和心跳频率都没有任何异常,但我就是感觉你没睡着?”
“……”太宰治无语道,“没睡着的人是你吧?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看我睡没睡。”
“我有反转术式,睡几个小时就够了。”
“你不会是想说,你后半夜一直没睡着,光在那听我有没有睡着做噩梦了吧?”
五条悟坦然道:“对呀,反正我也不困呢,昨天睡了五个小时左右呢,以前睡三个小时也精神百倍哦!”
“你也知道你以前只睡三个小时。伯母特意给你带的汤,算是白费了。”
“诶,那碗汤可好喝了!”五条悟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兴奋点,放下手机,身体前倾,胳膊搭在副驾驶座椅背上,凑近了些,“下次让母亲也给你带一份尝尝?红豆沙熬得又绵又糯,甜度刚刚好……”
“不要,不喜欢喝甜的。”
“少来,又在那嘴硬。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明明就挺喜欢甜食的,装什么大人味觉。”
驾驶座上的伊地知洁高双手紧握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道路,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压缩到无限接近于零。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效果卓越。最近这两个人已经能完美做到自顾自聊天而彻底忽略司机先生了。
是的,五条悟就是如此繁忙,即使是在本家忙着各种各种事情,作为唯一还在认真上班的特级咒术师,他也还是必须要抽出时间出任务。
五条先生和太宰君……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伊地知一边平稳地驾驶着车辆汇入车流,一边在心里默默思索。
咒术界有关两人的各种流言五花八门,沸沸扬扬。
特别是从五条悟带着太宰治,在五条本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之后,各种桃色绯闻更是什嚣尘上。什么“师生悖逆”、“六眼为情所困”……仿佛两人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但伊地知洁高内心深处却始终存着一份疑虑。
他无法想象,虽然行事不羁却始终坚守着某种底线的五条先生,会真的对自己的学生做出什么违背师德伦理的事情。
流言里总说,反正六眼本来就行事猖狂,跟学生厮混到一起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