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涣散的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他完了。
周京泽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林瑶。”
“在！”
“拆。”
周京泽指着那台刚刚恢复供电，如钢铁巨兽般的五万吨液压机。
林瑶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光亮。
“是！泽哥！”
她抄起一把巨大的工业扳手，像个冲锋的将军，对着那些王牌飞行员和老技工们一挥。
“都动起来！目标，液压机！给我把它拆成零件！”
……
半小时后。
车间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雷暴黑着一张脸，领着一队穿着飞行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为首那人，正是被周京泽用教练机击溃的前任王牌，罗飞。
他们是秃鹫基地的骄傲，是龙国空军未来的希望。
可现在，他们一个个垂着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周主任。”
雷暴走到周京泽面前，声音生硬。
“按照李司令的命令，我把他们都带来了。”
周京泽头都没回，目光依然盯着液压机的拆解进度。
“林瑶。”
“到！”
林瑶从一个油腻的机床后面探出头，满脸都是黑色的油污。
“你不是缺人手吗？”
“这些人，归你了。”
林瑶的目光扫过那群英姿勃发的王牌飞行员，咧嘴一笑。
那笑容，让罗飞等人感到一阵恶寒。
“你，对，就是你，个子最高的那个！”
林瑶指着罗飞。
“去，把那边那堆废钢板给我搬到熔炼炉去！”
罗飞的拳头瞬间攥紧。
“还有你们！”
林瑶又指向其他人。
“去把那边的油污池清理干净！动作快点！别耽误我们搞科研！”
一个年轻的飞行员忍不住了。
“我们是飞行员！不是清洁工！”
林瑶把扳手往肩上一扛，歪着头看他。
“泽哥说你们是小工，你们就是小工。”
“有意见？”
“出门右转，自己去找李司令说去。”
那个飞行员的脸憋得通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一群天之骄子，就这样在一个小姑娘的指挥下，干起了最脏最累的粗活。
钱卫东和雷暴在远处看着，心都在滴血。
这哪是培养王牌。
这分明是在践踏王牌的尊严！
一周后。
巨大的五万吨液压机已经被彻底肢解，又在林瑶和一群老技工的疯狂作业下，重新组装。
它的外形变得更加狰狞可怖，像一头缝合起来的钢铁巨兽。
“泽哥！主体结构强化完成了！”
林瑶兴奋地跑过来汇报。
“就差最后一步！只要把中央压力柱校准归位，我们就能把它变成十万吨级的怪物！”
车间中央，一台巨大的龙门吊，正吊着一根长达十几米，重达八十吨的银白色金属巨柱。
那就是液压机的核心，中央压力柱。
孙和平和刘工等一群老专家，正围着吊装口，个个面色凝重。
“不行……完全不行！”
孙和平拿着游标卡尺，手都在抖。
“精度要求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