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远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急促。
他猛地一拍桌子。
“选这个！”
“就选这个！”
他的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王总工，你确定？”何山问道。
“我确定！将军，各位，你们看！”王智远将《月球坠落》的电影剧情梗概和核心设定，全部投射到了主屏幕上。
“这个世界，月球不是自然天体，它是一个人造的戴森球，一个巨大的战争堡垒！”
“它的建造者，是上亿年前，曾经征服了银河系的远古人类！”
“他们因为人工智能叛乱而灭亡，但他们的科技，他们的遗产，全部都留在了那个月球里！”
王智远的语速越来越快，激动得满脸通红。
“二级文明巅峰？不！这大概率是三级文明的超级科技！想想看，一个直径三千多公里的战争堡垒！完整的生态系统！能够驱动整个星球进行星际航行的引擎！还有对抗人工智能‘纳米蜂群’的经验！”
“这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宝库！”
“我们有天工星港，但我们缺乏建造和维护这种巨型天体的经验！我们正在研究AI，但我们对AI叛乱的了解几乎为零！这个世界，能补上我们所有的短板！”
何山将军的眼睛亮了。
钱岚也激动地补充：“没错！如果能解析月球的动力系统，我们的曲率引擎技术可能会有一次飞跃！”
绮萝那对晶体眼眸里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对这种超级工程结构充满了技术人员的向往。
“风险呢？”何山沉声问道。
一份标红的风险评估报告，瞬间取代了电影梗概。
一名来自总参战略分析部的年轻军官站了起来，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在会议室里响起，清晰而冷静。
“最大的风险，来自那个被称为‘纳米蜂群’的人工智能。”
“根据我们对现有剧情信息的解析，并结合Ⅱ型文明的极限技术模型进行推演，这东西的本质，是一个能够进行自我复制、自我演化的分布式智能集群。它的技术层级，最低也是三级文明水准。”
三级文明。
这四个字让会议室里刚刚升腾起的热烈气氛瞬间冷却。
何山将军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点。
“三级文明……这意味着，我们的任何一艘战舰，只要进入那个星系，都有可能在瞬间被夺取控制权，成为攻击我们自己的武器。”
他的话不是猜测，而是基于现有技术代差得出的冰冷结论。
长城舰队再强，天工星港再宏伟，它们依旧是Ⅱ型文明的产物。面对高出一个大级别的文明造物，尤其是这种擅长渗透与控制的智械天灾，就像是拿着长矛的原始部落要去挑战一支现代化的装甲部队。
“风险与收益并存！”王智远立刻反驳，“电影里，它只是一个侦察兵，被一颗当量不算太大的核弹就解决了！这说明它的结构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
“王总工，电影是电影。”
一位负责武器系统评估的老将军摇了摇头，“能毁灭一个横跨银河系的远古文明，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我们不能排除要直接面对他们的本体的风险，这个风险无法评估。”
这位老将军的话，让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电影里只是侦察兵。
面对一个能覆灭银河系文明的智械天灾，派遣整个长城舰队进去，无异于一场豪赌。
赌输了，就是全军覆没。
“还有一个问题。”
总参战略分析部的那名年轻军官再次开口，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人工智能，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是什么态度？我们不是它的创造者，在它的判定里，我们可能和宇宙中的其他有机生命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