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月牙撕裂长空,以斩断一切的姿态直奔蓝染的面门。
那是灵压凝聚到极致的体现,也是黑崎一护此刻所能挥出的最强一击。
然而,面对这足以劈开高楼、斩断大地的攻击,蓝染惣右介甚至没有移动一步。
他只是抬起了左手,五指张开,动作随意得像是要拂去眼前的尘埃。
那道漆黑的月牙天冲,在触碰到蓝染掌心前一寸的距离时,便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绝对的墙壁。
构成月牙的狂暴灵压开始瓦解,从最前端开始,像是被点燃的墨色画卷,无声地、迅速地消散、分解,化作最原始的灵子,逸散在空气之中。
前后不过一瞬,那足以令队长级死神忌惮的攻击,就这么消失了,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
黑崎一护脸上的骨质面具下,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倒下吧,逆抚。”
就在蓝染化解攻击,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这绝对的力量差距所震慑的瞬间,一个戏谑而又冰冷的声音响起。
平子真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蓝染的侧后方,手中的斩魄刀倒转,刀身上散发出奇异的、如同香气般的灵压。
哦?和我的镜花水月是同类型的斩魄刀吗?
蓝染的思绪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眼前的世界便骤然发生了颠覆。
天与地,左与右,前与后,所有的方位感在这一刻被强行逆转。
山本总队长苍老的身影在他感官中的“后方”出现,实际上却是从正面突进;
黑崎一护的黑色闪电在他视觉的“下方”袭来,实际上却是从头顶劈落。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荒诞扭曲的哈哈镜,他所认知的一切,都变成了指向错误的陷阱。
这是嗅觉系的幻术,通过特定的香气,支配敌人的认知,使其对方向的认知完全颠倒。
就是现在!
“吼!”
黑崎一护凭借着战斗本能,遵从着平子的指示,从颠倒的方位发动了冲锋。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身影则如同鬼魅,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苍老的拳头包裹着凝练到极致的灵压,直捣黄龙。
噗嗤——!
这一次,没有幻影,没有格挡。
斩月那宽大的刀身,与山本那看似干枯的拳头,一左一右,结结实实地贯穿了蓝染惣右介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洁白无瑕的队长羽织。
成功了……?
平子真子看着那被贯穿的身影,心中涌起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即便是蓝染,被总队长和虚化一护同时命中要害,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呵
一声轻笑,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被贯穿的“蓝染”,脸上的表情没有痛苦,反而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下一刻,他的身影如同被击碎的镜子,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化作了无数闪光的碎片,飘散消失。
又是……镜花水月!
“不好,一护,所有人!快闭上眼睛,不要看他的斩魄刀!”
平子真子肝胆俱裂,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但一切都太迟了。
“碎裂吧,镜花水月。”
蓝染平淡的声音在战场的另一端响起,如同神明的最终宣判。
他手中握着那柄看似普通的武士刀,始解的言灵落下,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至整个瀞灵廷。
那一瞬间,正在与十刃激战的队长们,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日番谷冬狮郎的冰翼已经展开,正欲将赫丽贝尔彻底冰封,眼前的敌人却突然变成了雏森桃。
他攻势一滞,心神剧震。
而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迟滞中,赫丽贝尔的“灼海流”已经咆哮而至。
“歼景·千本樱景严!”
朽木白哉的亿万刀刃正要将佐马利·路鲁绞杀,视野中的敌人却变成了自己的妹妹朽木露琪亚。
他控制刀刃的手臂,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停顿。
对于顶尖的强者而言,战斗中的任何一丝犹豫,哪怕只是持续一瞬的感官错乱,都足以决定生死。
“这场战斗,从你们看到我拔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胜负。”
蓝染的身影出现在平子真子和黑崎一护的身后,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甚至没有用刀刃,只是随手挥动刀背,如同驱赶恼人的飞虫。
砰!砰!
两声沉闷的巨响,平子真子和黑崎一护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拍飞出去,如同炮弹般撞入远方的建筑群,激起漫天烟尘,生死不知。
整个战场,在这一刻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蓝染环顾四周,欣赏着自己亲手导演的这出名为“绝望”的戏剧,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过的苍老身影上。
山本元柳斋重国。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木杖,那根陪伴了他千年的木杖,表皮开始剥落、碳化,露出了其中隐藏的、真正的刀身。
“万象一切,皆为灰烬。”
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吟诵声响起。
“流刃若火!”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烈焰,冲天而起。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将灵子本身作为燃料,足以焚尽万物的地狱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