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面具男动了。
那不是一种可以用常理来衡量的速度,甚至不是言灵·刹那那种对时间流的加速。
它更像是一种对空间本身的践踏,一道漆黑的残影被强行烙印在空气中,而真身已经撕裂了流动的风,出现在了橘宗政的面前。
快!快到极致!
橘宗政的瞳孔猛地缩成一个危险的点,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那混杂着血腥与疯狂的气息。
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他见识过犬山家的家主,那位刹那的持有者全力施为时的姿态,但眼前的景象,却远远超出了那个范畴。
不使用言灵,仅凭肉体的爆发力就达到这种速度……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皇……
这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但身体的反应已经完全跟不上了。
橘宗政只来得及将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便已经撞在了他的手臂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橘宗-政整个人如同被攻城槌击中的破口袋,向后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墙边的博古架上。
珍贵的瓷器与古玩哗啦啦地碎了一地,木质的架子也应声散架,将他半埋在废墟之中。
“咳……咳咳!”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榻榻米。
他挣扎着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向那个静立在房间中央的、如同鬼神般的身影。
“稚女……是你吗?”
他嘶哑地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
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戏谑而冰冷。
来人缓缓抬手,摘下了那张狰狞的恶鬼面具,露出的,正是源稚女那张俊美却毫无温度的脸。
“哈哈!我该叫你什么?”
源稚女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双本该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暴虐的暗金色,
“橘宗政?还是……邦达列夫先生?”
邦达列夫!
当这个名字被说出口的瞬间,橘宗政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这是他被尘封的过去,是只有他和那个男人才知道的秘密。
“是吗?是赫尔佐格博士告诉你的……”
橘宗政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蜷缩在角落里,完全吓傻了的宫本茂。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决绝地生根。
“没错。”
源稚女提着那把仍在滴血的刀,一步步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橘宗政的心脏上。
“你怨恨我……是应该的。”
橘宗政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他喘息着,艰难地从怀中摸出一把造型古朴的小刀。那不是武器,而是一个容器。
他用力拧开刀柄,从里面抽出一根密封的针管,针管中,是粘稠如黄金的液体。
他看着那支针管,眼神复杂,最后化为一抹惨烈的决然,毫不犹豫地将针头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呵,还真是讽刺啊。”
源稚女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最终却要自己化身为恶鬼吗?”
“吼——!”
橘宗政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一声不似人类的痛苦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