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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皇的敕封典礼,也被称为加冕大典开始前,那位五官深邃而漂亮的浮图瓦教牧首,亲自来见莱斯。
“万神新教第一次引起轰动的初期,他们都告诉我,必须做些什么举动来阻止您。”
浮图瓦牧首微微欠了欠身,抬起的脸上露出几分优雅笑意。
“可以理解。”莱斯说。
利益集团之间的权势倾轧,不论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里都十分常见。
包括教派内部也是。
教义是手段,现实是生活。有的人将这些区分得很清楚。
如果浮图瓦教没有这类人,他反而会觉得奇怪。
只不过,他以为浮图瓦教始终没有任何动作,是由于瑟伊苏,确切地说,塞尔曼苏丹天然带来的威压,令那些宗教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这个国家还有一个会把人头砍下来、用泥巴混着砌成墙的前王子拉迪斯。
不仅不是个别行为,还被认为能彰显苏丹或王子本人的勇武与魄力。
这也意味着,倘若一位塞尔曼苏丹想砍某个人的头,他是真的会下令砍头的。
只不过,万神新教开始拥有大量知名度与影响力的标志,很明显是莱斯第一次“神谕”里的主角——米赫莎治好了当时的苏丹之子希尔凡。
在那之前,莱斯虽然宣称自己是万神新教的教徒,但根本没有做过任何宣扬万神新教的动作。
连如今成为圣所之一的神济堂,都是有帮居心不良的家伙偷偷造好了让他接收的。
那时的万神新教,只拥有一个负责传授神学的学堂。
信徒仅有莱斯一人。
“万神新教这个名字刚出自您口之时,他们不屑一顾,认定成不了气候。”
“后来,您创立神济堂,做出第一次神谕。他们感受到威胁,想要动用些手段,就此打压下去。这并不困难,有很多人愿意为我们做事,也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达到目的。”
“纵然事后遭到清算,浮图瓦教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过几枚棋子、一些财产罢了。”
这些词句中透出轻蔑般的森森冷酷,是权贵阶级对下层人命的极度漠视。
莱斯下意识蹙了蹙眉头,对这番说辞感到不适。
望着他的浮图瓦牧首唇角始终噙着微微笑意,接下来的话锋却一转。
“我拒绝了这么做。”她说。
“我拒绝了所有自以为是的劝诫、恳请与胁迫,也请他们远离了浮图瓦教的核心。”
这次,莱斯终于讶异看她。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为什么呢?或许,我也无法完全向您阐释清楚原因,”
在莱斯略含戒备的注视中,这位换上素色衣袍也不减其魅力的女性朝他踏前半步,唇边笑意更深。
“也或许,您与我是同一类人。”
“浮图瓦教是崇尚开放、包容与享受的宗教,它教导我们用接纳与乐观的态度面对人生,从苦难中寻找继续支撑我们前进的力量。”
“只可惜,如今有很多人已然忘记后半条,只当是母神容许他们尽情玩乐,反而成了逃避苦难、自我麻痹的放纵借口。”
“我时常览阅教内古籍,知晓创立浮图瓦教的先辈们写下教义的初衷。他们想找到拯救众生的方法,而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向内寻求快乐与力量。”
莱斯想起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晚,自己险些住进那间充斥着各种不雅声音的旅店。
还有那些开遍大街小巷的乐馆,以及毫不避讳、聚众享乐的浴场。
仅是他惊鸿一瞥,就能发现那些浮图瓦教的信徒在性上面,实在是过于开放。
“我很高兴,万神新教找到了另一种办法。”
浮图瓦教牧首微笑着继续道,那双望过来的柔和眼眸中,已满是赞许。
“我观察了万神新教很长时间,看着它建立分教区,实行各项救济措施——且不单是衣食上的给予,还教会他们往后谋生的手段。”
“我也观察了您很长时间,看着您数年间坚持推拒一切享乐,不追求任何权势,专注履行自己的承诺,甚至将我们的先知后裔也带跑到您的麾下。”
说到美拉米时,浮图瓦教牧首朝莱斯眨了下眼,换来后者的欲言又止。
美拉米的动机可一点也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