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墟?”
“海最深之处,日月之光没焉,海之归墟。”
容禅说:“桥,我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有日光石,又有参差燕羽,归墟之水……我们要做的是,铸剑。”容禅用长剑,引起了一道归墟之水,环成一个大圈,水流于日光下五彩缤纷,一阵绚烂后又重新坠落。
叮叮咚咚,重新落于海墟。
“以日光为火,海墟为水,熔炼日光石?”江桥说。
“是啊,还要加入参差燕羽……这足够铸成我们的本命剑了。”容禅道。
这样的本命剑,对于化神期修士,都是难得的材料……
“原来,这蜃楼是个幌子啊。”江桥道。
容禅揉了一下江桥的头,又在他抗议下抱着他一起看这无尽海墟,海风卷着他们的衣裳猎猎作响。
仿佛世界亦没于此尽头。
于天地而言,他们是多么渺小……
“差不多是这样吧。不过那日光石就明晃晃地放在那里,总有人得先找出这块石头。”
然后才能发现后边的参差燕羽、归墟……
这一切都好像安排好的一样,等着他们来发现。如果那艘船不沉,就不会有人发现日光石,不会发现后面的一切。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变成了重复的——
打坐,练剑,铸剑……亲热。
容禅于他们生活的洞府中,引日光生了一个大火堆,日日灼烧那日光石;于日光石热极、烫极之时,江桥又引归墟之水,浇灌那日光石,如此反复,直至日光石崩裂、融化,成为黑中带金的金属液。
在将金液熔炼为剑时,才要加入那参差燕羽。而等到那一步,要熬非常久……
整个过程漫长而重复。
他们每日不是看守着炉火,就是引归墟之水浇灌日光石,冷热反复,两人辛苦又狼狈异常。
容禅疑心那洞中泉水亦非凡物,不知效果如何,亦往日光石熔炼的金液中惨了少许洞中的泉水,或许有奇效。
在铸剑的空余,他们亦在仙岛上四处搜寻,希冀能够发现和他们一样被冲上岛的人……然而没有发现。
不知那从蜃楼上落下来的人都被卷到了哪里?不过那五座高山他们都没能探索完毕,应该会有,和他们一样幸运的人吧……
火光熊熊燃烧中,那块黑中带金的日光石被烧得通红,不断地散发着热量,将这海岛阴冷的夜烧灼得温热。
为使阴阳之气相冲,他们于白日阳气健旺之时冷却日光石,而于夜晚阴气强盛之时烧灼日光石。
映着这灼灼的火光,石壁上却看见两个影子,衣裳剥落,亲密地交叠在一起。
等待着铸剑的日子,他们并不能随意离开左右,而长时间地盯着炉火又实在无聊。
粘稠的水声伴随着哔剥的火焰灼烧声,低沉的嗓音里亦有无尽的呢喃。
有时候江桥好好地在打坐,容禅就偏要过来捣乱。他枕在江桥的腿上,看着入定中的江桥神情沉静淡然,因而仿佛得到一种窥视的隐秘快感一般,拨弄着他垂下来的长长黑发。
江桥觉得仙岛上灵气充沛,而在悲画扇幻境中得到的行气玉佩铭帮助他很好地吸收灵气,因此剩余的时间,都用来修行。
容禅花在修行上的时间比较少,因为他悟性高、底子好,他反而喜欢看江桥专注和耐心的神情。
容禅抚摸着江桥的脸,觉得两人不可分割,好似天生就是缺失的另一半一般。
江桥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而他身上亦有江桥需要的东西……
他拉低江桥的身体,自锁骨而上吻着他的下颌。
江桥睁开眼,低下头,如无情无欲的神祇,而他却似诱他入地狱的恶魔。
汗水交融,灼热相贴,气息会和。
容禅喜欢看江桥忍耐的表情,仿佛为了他可以承受一切,包容他所有无止休的任性和索取。
十指交扣在一起,唇齿亦打架般相撞。
他喜欢在这种逼迫中,获得被爱的证据。
他要时时刻刻确定江桥爱着自己,就像此刻两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江桥愿意伏在他身下,配合他做所有不耐,却能取悦他的事一样。
一个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的恋人,是他此生之追求。
而他亦会非常温柔的,体贴江桥的所有感受,照顾他的所有体会,希望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只看向自己,只有唯一。
火光烧了半夜,山洞外的海潮亦一浪涌过一浪,海潮拍打在岸边礁石上,这种声音,空旷、重复、寂远而侵入心底。
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太过吃力,容禅将江桥抱了起来,让他好过一些,坐在自己的身上。容禅亲吻着他鼻尖上的汗珠,灼热地叹息道:“这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