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因而在他眼里,一切不过定数,冥冥中早已确定,无论江桥努力或不努力,这些人的命数就在这里,无法改变。
唯有超脱。
放下。
江桥忽然又说:“冷兄,我想辞官还乡。我想,我或许并不适合这官场。”
自十几岁离乡,他已经数年未回过家乡了。此刻,他想起了家乡的潺潺流水和粉嫩桃花,安静恬然的生活,以及陪伴在他身边的父母。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已经不再凄惨,而是有些平静,有些冷然,仿佛已经接受了现实,变得无奈。
眼睛清凌凌的,底色却变深了一些。
容禅说:“好。”
江桥的个性不适合这官场,再留在这里也是徒增烦恼,不如辞官还乡,休息一阵。
但想到那未竟的事业,江桥心中又如梗住一般,难以释怀。只是证据被毁,首辅杨昭又不支持他,下一步该如何破局?
江桥现在暂无办法。
但让他继续庸庸碌碌地在礼部做主事,仿佛一切没发生过,他并不知道朝中的暗流涌动,他又无法做到如此平静。
如今,只有辞官暂归这一条路,算是他逃避。
沉思间,江桥不知不觉又喝了许多杯酒。
容禅怕他实在喝得太醉,劈手夺了他手中的酒杯,把他搀扶起来,打算带他回秋家。
江桥站了起来,被冷风一吹,也清醒了些。
他被容禅扶着,跨出房门,少年人脸上多了三分醉意,倒比平时显得艳丽和肆意一些。
皮肤底下透着淡淡的血色。
“不用、别扶我!”江桥嘴硬道。
容禅嘴角微微一勾,谁知,刚擦肩而过的一戴着面纱的女子,撞见江桥,猛地回过头来,惊喜道:
“你,你可是秋光,秋大人?”女子道。
江桥回首,停住。
女子身旁还有一男子陪着。女子见江桥回首过来,倒害羞了,躲到男子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哥哥,你快看,这是不是秋光秋大人。”
江桥一看,是朝中同僚,户部司务陆静琛。江桥行了个礼,道:
“原来是陆兄,好巧。”
“秋状元,好久不见,听说你回京了,正想去府上寻你,不料在此遇见。”陆静琛说,说着他看了看江桥身后,生人勿近的容禅,“这是?”
江桥看了眼容禅,容禅点点头,江桥介绍道:“这是冷画屏……冷兄,他是修道之人,不常入世。”
陆静琛看了看容禅,眼中泛起兴趣之色,谁知妹妹陆静澜扯了扯兄长的衣服,满脸娇嗔之色,陆静琛才说:
“哦!想起来了!秋兄,这是吾妹,今年十六,她仰慕你的才学已久,一直想亲见你一面,不料今日她却有此福分。”
江桥规矩地行了个礼,道:“见过陆小姐。”
秋光年少英俊,又才华横溢,京城中仰慕他的女子不知凡几。这回秋光回京,多少闺中的少女又开始心动。
陆静琛打趣道:“秋兄,舍妹在家中,可天天拜读你的文章,知无不晓,我都快背出来了!谁知你一去松陵不返!好不容易回来了,她非扯着我要上门求你一副墨宝。”
江桥道:“这……谢陆小姐抬爱,回府后,定然奉上。”
陆静澜微红着脸,行了个礼,小小声说:“谢过秋大人。”
陆静琛笑着说:“你倒是有求必应,还好我赶了个先。只是……”
陆静琛碰了一下江桥的肩膀,道:“我记得秋大人今年二十有二了吧,可曾婚配?或定亲?”
江桥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就说:“不曾,陆兄这是……”
陆静琛并未回答,而是拿着折扇,双手一碰,爽朗笑道:“知道了,秋兄!”说着他打开折扇,摇了摇,笑道:“在下还有事,恕不长聊。我怕我这妹妹呀,一会该不舍得走了。”
“哥!”陆静澜娇喝一声。
江桥说:“陆兄若有急事,先走便是。”
陆静琛大笑几声,带着妹妹离去了,小姑娘还不时回头望江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