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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冀蓦地脸色一白,继而咬紧牙关,“你问我是你什么人,你是我四年前被他骗走的美人,你是我亲自取名的阿泠,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他冼君同不过是个卑劣至极的小偷罢……”
“我不许你那么说他!!”
望着眼前中庸满脸泪怒不肯妥协的倔强模样,沈长冀心剧烈抽痛,咬牙把中庸的手一把丢开,转头便丢下狠话,道:“阿泠,你莫要以为我是非你不可,我……”
扑通——
身后传来沉闷一声,沈长冀一转头,却看到先前与自己剑拔弩张的中庸已经仰面晕在床榻上,不省人事,他的心差点停止跳动,撕心裂肺大喊让外面的惜月传御医。
御医李文颀匆匆忙忙赶来,在帝王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中冒着汗轻轻搭上了中庸清瘦白皙的手腕。
可马上,他就猛地拧起了眉,眼中一会儿凝结出一层惊色,一会儿又凝出疑惑。
沈长冀猛觉不妙,逼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李文颀却马上起身,跪下磕下头,“启禀陛下,南公子他是有孕了……”
阿泠有孕了?!
沈长冀蓦地被这天大的喜事砸得差点站不稳。
他的阿泠怀了他们的孩子?
他的阿泠怀了他们的孩子!
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险些被这喜悦冲昏头脑的沈长冀,在这一刻,只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可马上他就意识到不对,“早上也把过脉,为何当时没有诊出来?”
“这是因为……”
见对方低下头,沈长冀心猛地一跳,“因为什么?!”
李文颀咬咬牙:“陛下,早上的确是拔不出脉象,即便现在也时隐时现,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南公子所怀龙胎可能与寻常胎儿不一样,臣猜,公子怀的可能是昙婴……”
沈长冀一愣:“昙婴?”
李文颀艰难解释道:“古籍有载‘昙魂入梦,托腹三月而消,盖父母业障未偿耳’,也就是注定…注定无法诞生阳间的孩子!”
沈长冀如遭雷击,如若不是一旁的贺宵及时扶住,他恐怕就真的要瘫倒在地。
“果然,我这辈子不会有孩子,就和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一样,来了,也保不住,因为这是我的报应。”
这是,床上传来极平静的一声。
中庸不知何时醒的,但明显是听到了方才御医所言,可让人震惊的是他眸中一丝波澜都不起,似乎丝毫不在乎他腹中即将离世的孩子,还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报应”。
“阿泠,为什么……”
沈长冀不理解中庸的冷漠,明明他之前了解到当初中庸第一胎意外掉了后,他那么痛苦不堪。
中庸突然又说:“沈长冀,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爱你吗?其实在四年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沈长冀的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原来在四年前,他的小鸟便爱上他了。
沈长冀艰难开口:“可你当初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要听从他嬷嬷的话执意要离开他?
青令却像是一下子猜到了他想问的,“沈长冀,其实四年前,嬷嬷临终前告诉我的,根本不是让我离开皇宫,离开你。”
…什么?
沈长冀猛地呆住。
中庸琉璃瞳倒映出他惶惧的神色,中庸极平静地说了他听到了一段几乎能把他就地格杀的话。
“你一直以为她是在要挟你放我出宫,其实当初她是让我留在你身边,要我和你在一起,这样好来彻底毁掉你的名声,来报复沈氏皇族,而如果我做不到,她就诅咒我此生绝嗣无后,可我还是做不到害你,只因为,我爱你。”
因为爱他,所以不愿意让所爱之人受到伤害,哪怕最后是自己断绝子嗣,也不想毁了他的地步。
而他呢,当初的他对他做了什么。
——他在他最爱他的时候,差点彻底毁掉了他!
还强迫他,逼他留在自己身边,可同时,他也让中庸背上了绝子的诅咒。
“不……”
而看着眼前近乎崩溃的男人,青令平静地给出眼前人致命一击:
“沈长冀,其实这个孩子是你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