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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天乾脑中的那颗在不知不觉中破壳发芽的种子,吐出了嫩绿的小片枝叶。
这颗小芽说是小芽,也不过是他找不到更好形容这东西的词语。
就像一颗发芽后扎根在他脑子里,以吸食他喜怒哀乐为食的小芽。
这颗小芽是何时种在他脑中的,天乾并不知道,他也是在中庸第二次说出“他想离宫”时,才意识到这颗小芽的存在的,而那时,它已经在他脑中发芽扎根,还搅动着自己刺痛的神经。
没人知道,在一开始,天乾是曾经尝试压抑自己脑子里的小芽的,这也是他为何一开始并没有阻拦中庸回到冷宫的原因,毕竟,他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感觉,更别说对方还只是个傻傻付出自己满腔心意的瘦小中庸。
可后面的情况却超出了他的预期。
在见不到的中庸的那些天,天乾脑中的这颗对于突然出现并破壳的小芽,不仅从没一日有过衰死的表现,还以一日为单位地体积迅速发展膨胀着根系,如滚雪球一般变大到无可阻挡之势,并最后到了天乾无法忽视的深入大脑的土层之下的地步,刺痛着他的神经。
一直到他现在重新把多日不见的中庸重新抱入怀中,并重新尝到中庸唇齿之间那平淡却又无比甜美,甚至有些着迷的滋味,才终于停止在他心头作乱。
天乾当然不认为这是爱。
身为东宫之主,天乾自幼便知晓,为皇为帝之人,最不能有的便是情爱。
情爱是王侯将相的美人冢,是无数英雄的折戟地,他不会犯这种错。
他脑子里的那颗小芽,天乾也只是把之当做不为了自身那药石无医的狂躁信香的一种表现罢了。
看,现在信香一得到安抚,这颗小芽便也安分下来,像根本就没有不存在过一般,温顺极了。
看来他做的那个决定是正确的。
天乾回想起他从下属口中得知中庸突然反常,甚至还再次提出想要离宫的真正原因,心头忍不住愈发舒畅。
对这个瘦弱的中庸,他最开始的确心存了想要把对方作为自己安抚自己狂躁信香的工具。
他当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强迫这个中庸为自己安抚信香,而之所以前期大费周折心计,也不过是因为,他不喜欢强人所难。
——迫使一个弱小的人屈服于自己,让他觉得太不体面。
他要对方心甘情愿。
如果可以,他甚至不介意在在这个小玩意面前演一辈子风光霁月的谦谦君子,好让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虽然中间出了些许差错,但最后也都被他纠正过来,并且还让对方更加依赖自己。
但无论他待这个中庸如何好,归根结底,也无异于在养护一个好用的工具。
而这也是他为何会没有拒绝南业国以“五城为嫁妆”的联姻,甚至连没有为此提前骗一骗中庸的原因之一。
虽然他的确从来没打算碰那个连信香都还没有的南国公主,但把中庸留在身边以此安抚自身信香,与他接受南业国的联姻请求,他从没想过会有什么冲突。
即便有冲突,那也不过是把中庸提前藏起来罢了。
至于这个中庸会有什么想法,他根本没有想过。
可他没有想到,中庸竟然会介意起这桩联姻,甚至以“离宫”作为要挟,逼自己做出取舍。
而且更让天乾出乎意料的,他本该认为中庸觊觎了他不该觊觎的身份与地位而感到愤怒,可实际上,当他听下属回禀中庸是得知自己即将纳南国公主为太子妃后变得失魂落魄,甚至还赌气想要“离宫”,他不仅第一时间不是生气,反倒为素来只会委曲求全自身的中庸现在居然自己吃酸捻醋,甚至赌气逼他做出决定时,不仅先前因中庸贸然提出离宫而激起的愤怒顿时消失,他还罕见感到一丝莫名的愉悦情绪。
更别说,他脑子里还有那颗因信香没有得到中庸安抚,而持续刺痛他头皮脑肉的小芽。
如此一想,即便付出那等代价,能哄这个中庸留在自己身边,也是值得的。
来回吃着怀中人的唇舌,天乾觉得怎么怎么吃都吃不腻,甚至还想更进一步,一点点凿开中庸柔软狭窄的内里。
但怀中毫无反应,僵硬得宛如将死木头的身体还是让天乾忍不住皱了皱眉。
可马上就又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