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微不解地看着他。 封灵乌道:“用自己的命去换楚相知的命,是吗?若是七年前, 被困在那里的只有楚相知,你当然不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你就算救不了他,也会和他一起死,对吗?” 扶微嘴唇蠕动, 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今的他早就不是七年前的那个他,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如果是现在的他,即使是死,也不会再抛弃封灵乌了。 封灵乌却将这一切当做默认:“看来楚相知对你真的很重要啊。” 扶微:“你对我也很重要。” 封灵乌:“这话你信吗?” 罢了,他也没指望封灵乌能原谅他,你能相信他。 扶微苦笑:“你既然不想我死,又想干什么呢,你可以说出来,我会答应你。” 封灵乌来了兴趣,手指勾起扶微的下巴,意味深长道:“怎么样都可以?” 扶微抬眼看他:“是。” 就在扶微以为封灵乌还会继续刁难自己时,封灵乌一反常态地答应了。 “好啊。” 扶微诧异地看着他。 封灵乌轻轻一抬手,那些黑气就将楚相知他们干净利索地丢下台去。。 封灵乌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手镯,上面篆刻着淡青色的宝石,周围围绕一圈铃兰花,上面还坠着一大一小两枚银色的铃铛,比起封灵乌周身弥漫的黑气,这个镯子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扶微一眼就认出来了:“困灵镯?” 封灵乌拨弄着那两枚小铃铛,带着满满轻佻:“你不是任由我处置吗?但万一反悔了怎么办,毕竟你可是曜灵真君,就算灵力失了大半,要是想反悔,也有的是办法反悔吧?” “带上这个我就信你。” “好。”扶微伸手去拿镯子,却反被封灵乌握住手腕,指腹上一枚红痣被封灵乌按了一下,像是故意的,见扶微没反应,封灵乌又捏了扶微的指尖,这才满意地将镯子给扶微戴上。 银色的镯子戴在皓腕之上,铃铛一步一响,让人遐想连篇。 扶微:“可以了吗?” “可以了。” 封灵乌忽然有些爱不释手,握着扶微如玉般白皙的手指,慢慢把玩着,像是在玩一个古董玉件。 扶微手指微微弯曲,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便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 可这一举动却让封灵乌冷了神色,他声音冷厉:“看来师父很不喜欢和我接触啊。” 不是不喜欢,而是怪怪的。 以前扶微顶多揉揉封灵乌的脑袋,再不济在封灵乌撒娇时,牵住他的手,后来就算是睡到一张床上,也是隔着楚河汉界。 扶微只是道:“没有,只是觉得这样不合适。” “和我不合适,那和谁合适?楚相知?” “和他并无关系。”扶微解释道。 封灵乌看着底下试图往上爬的众人,又看了看眼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陷阱的扶微,笑的开心至极。 “你不是想知道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吗?”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你啊,我的好师父!” 迎着扶微不解的目光,封灵乌捏住扶微下巴,低头吻下去。 柔软的唇在接触的刹那,封灵乌和扶微的眼中都炸开了火花,不同封灵乌的悸动,以及第一次吻上这梦寐以求的唇时的欢喜,扶微瞳孔紧缩,已经被惊呆了。 他几乎忘了呼吸,脑袋陷入一片空白,那微微张开的唇,给了封灵乌逞凶的机会,被人无情的侵略。 像是一头野兽,封灵乌将扶微完全扼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唇上的甘甜和柔软,比他想的还要美味千百倍,如饥似渴,撬开他的牙关,勾住他的舌,像是一头饿狼般舔舐、亲吻、撕咬、吸吮和占有。 扶微被吻得泪眼朦胧,他想要反抗,可是他连呼吸都做不到,双手也被镯子困在身前,他还没学会接吻时用鼻子呼吸,他试图往后仰,却被封灵乌捏住脖颈,逼着他扬起脆弱的脖颈,被迫接受封灵乌一次次掠夺。 因为身高的差距,脚尖被迫踮起,眼泪顺着红透的眼尾留下,宛若露珠。 困灵镯在身,扶微连凡人都不如。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任人鱼肉,却又反抗不得的滋味。 还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徒弟带给他的。 众人见此一片哗然,旋即大吼:“封灵乌,你敢放肆!“ “封灵乌,你竟敢欺师灭祖,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封灵乌,放开我师兄,我要杀了你!” 没人想到,封灵乌竟然对扶微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于是纷纷出言阻止。 可封灵乌才不搭理他们。 直到扶微眼前发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封灵乌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扶微,用指腹摩挲着那被自己吻得眼红的唇,擦去唇角的银丝。 “师父,你喜欢我这个报复的方式吗?” 扶微喘息着,眼角红的滴血,泪眼朦胧,他死死地抓着封灵乌的衣襟,半晌才说出一句:“封灵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封灵乌舔了舔唇。 “大逆不道……” 也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因为被气到不行,亦或者是封灵乌做了手脚,扶微说完这句话,就晕过去了。 心上人入怀,封灵乌心情越发的好起来。 扶微昏迷,楚相知目眦欲裂,也不装了:“封灵乌,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要杀了你!” 楚相知手中灵力凝结成长剑,朝着封灵乌攻去。 可根本不行,封灵乌不过一个挥袖,楚相知就被狠狠打飞,再次滚落高台,狼狈不堪。 诸葛安和张宁颜连忙将人扶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封灵乌: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封灵乌,这是你的师父啊!” 楚相知双眸血红地看着封灵乌:“封灵乌,欺师灭祖,以下犯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封灵乌单手抱住扶微精瘦的腰肢,炫耀似地在扶微的眉心落下一吻,居高临下地看着宛若蝼蚁一样的楚相知,嗤笑:“那就天打雷劈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天打雷劈,楚相知,你骗走我的灵骨,也该还了吧。” 音落,楚相知被封灵乌隔空扼住脖颈,高高地举起,那把伴随着封灵乌多年的匕首直冲楚相知脊椎骨而去,然后生挖出了灵骨。 那泛着淡淡白色的灵骨被封灵乌握在手心里,狠狠捏碎,楚相知则像是垃圾一样,被他狠狠地按倒自己脚边。 “现在也轮到你尝尝当废物的感觉了。” 封灵乌又是狠狠一脚,踹在楚相知心口。 楚相知本就重伤,如今灵骨被挖今奄奄一息,他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昏过去。 而诸葛安张宁颜他们就在台下看着,想要阻止这一切,却被封灵乌的鬼气压制,移动不得,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从未想过,封灵乌竟然会变成这样。 这还是那个会和扶微撒娇要糖吃的封灵乌吗? 他们心中一阵悲哀。 楚相知半死不活,下面该轮到他们了吧。 可封灵乌没有,他看着遍地狼藉,还有那被定住的观礼的人,静静说道:“曜灵真君法力被封,自身难保。楚相知灵骨被废,重伤昏迷。这场婚礼就此作罢吧。” 话锋一转,封灵乌开心地说:“不过你们如果愿意,我也是很欢迎你们来封家参加我和扶微的婚礼的。” 诸葛安和张宁颜等人无一说话,他们打不过封灵乌,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更不敢堂而皇之地忤逆封灵乌,于是选择沉默。 封灵乌也不生气:“不愿意就算了,我有我的师父就好了。” 黑色漩涡门缓缓出现,封灵乌抱着扶微走进去,离开了青云山。 随着封灵乌离开,婚礼现场的定身术法被解开,众人回神,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窃窃私语道: “曜灵真君呢?这是怎么回事?” “楚家主?哎,楚家主怎么受伤了,还流了好多血!” “诸葛家主和张小姐怎么都不说话,还有长老们,好像都受伤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青云山一片骚乱。 ……………… 扶微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就坐在梳妆台前,身体被束缚,一动不能动,桌子上摆着各种首饰饰品,明亮的镜子里倒映出他的模样。 周围无人,脸上未施粉黛,只不过一头雪白长发挽了发髻,头上是男子结婚时带的华丽发冠,镶嵌着各种珍珠宝石,堪称金碧辉煌,他的衣服也被换掉了,是用金色银线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婚服,比楚相知令人做的那件还要华丽,还要繁复。 事到如今,扶微终于明白: 封灵乌所谓的报复,根本不杀自己,也不是折磨自己,而是占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