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书珍扫了眼江朝扬的周围,问:“你那朋友呢?怎么丢下你一个人走了?” “他替我回去关水龙头了。” “成,那你留下来好了。” 江朝扬刚要婉拒,但任书珍已经和两人聊起来了,聊的还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能冒昧问问两位有对象吗?我……” 江朝扬当即捂住任书珍的嘴,瞪着她小声道:“知道冒昧还问??你就不怕他们不和你合作了吗?” 伽百利歪头思考了下,“没有哦。” 楼玉惜目光温和道:“我暂时还没有想找对象的打算,谢谢你的好意。” 任书珍点头,扫了眼两人身后,“殷先生没有和你们一块过来吗?” “他啊,今天易感期没法过来了哦。”伽百利没有丝毫对好友的担忧,只有事不关己的灿烂嘴脸。 小插曲过后,回到茶室,楼玉惜和伽百利落座,江朝扬旁听。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两人在金融领域的敏锐度堪称顶级,给疤男都听得频频点头。 抛开攻略角色的身份不谈,这两人确实配得上精英的称号。 任书珍全程星星眼,目光几乎黏在两人身上,尤其是在侃侃而谈气质卓绝的楼玉惜身上。 江朝扬无奈地看了她好几眼,暗示她收敛点,但任书珍显然没接收到,或者接收到了也毫不在意。 任书珍是富家千金,业务遍布多个领域,底气十足,这点花痴在她身上反而是容易接近的一个特点。 至于为什么江朝扬能和任书珍这样的千金从小认识—— 纯粹是任书珍小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家很有钱,直到成年后她爸妈不装了,摊牌了。 冗长的商谈终于在深夜结束。 走出私人会所,外面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车辆了。 “我送送你吧?”任书珍撩了下卷发,对江朝扬说。 江朝扬没说话,盯着她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任书珍问。 江朝扬叹了口气,走近了她,伸出手把她脸颊的碎发往耳朵后拨,“你黑眼圈重得连化妆都盖不住了,工作很忙吗?注意好好休息。” 任书珍那双美目缓缓睁大,她连忙低下头从包里掏出小镜子照了照。 “快点回去吧,我打车走也一样。”江朝扬说。 任书珍紧紧盯着镜中的自己。 幸好化了妆,看不出来她脸红了。 任书珍咳了声,“那你注意安全,就算是alpha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被别人趁虚而入了。” “行行。”江朝扬目送任书珍离开,他掏出手机。 还没来得及点开缺德地图,头顶忽然附上一道阴影: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江朝扬抬头一看,楼玉惜站在他的面前,米白色的西装在清冷的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他按了下车钥匙,不远处的车子亮起车灯。 江朝扬:“不用了,我会……” 突然,背后被人推了一把。 江朝扬毫无防备,身体被向前一送,结结实实地撞进了楼玉惜怀里。 鼻尖传来一股清冽好闻的茶香,江朝扬为了站稳脚跟,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楼玉惜的手臂。 楼玉惜没有伸手扶他,慢条斯理道:“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投怀送抱的类型。” 话是这么说,手却极其自然地扣在了江朝扬的腰侧,江朝扬刚要把那手扒拉开,后颈突然被捏住了。 江朝扬身体像被电流窜过一样,脖子僵硬。 楼玉惜微微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蹭到江朝扬的颈侧,他轻轻嗅了下。 “安抚型的alpha么?” 楼玉惜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正好。” 江朝扬把脖子往一边撇了撇,“你狗鼻子吗?” 楼玉惜:“……” 在没有释放信息素的情况下,别人是不可能闻到的,除非是天生对信息素就有敏锐的感官。 江朝扬身后传来了笑声,他推开楼玉惜往后看,伽百利一边笑一边擦眼泪。 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是伽百利推的他。 “走了走了,我们送你一程,就别拒绝了。”伽百利笑够了,走向江朝扬直接揽过他的肩膀。 江朝扬满头问号。 他都跟这两人不熟,一上来就这么好心吗? “别误会,只是因为你是颜喻和颜纪的朋友,我们正好认识他们。”楼玉惜拉开后车门,请江朝扬坐上去。 江朝扬总觉得两人没安好心,往后退了几步,“还是不用了。” “啊?你再说一遍?” 伽百利的声音带着疑问的尾音,但腔调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阳光轻快的调笑,而是没有一丝起伏。 伽百利那邻家友善的模样彻底消失了,他斜着脑袋,眼眸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就像在看物品一样,面无表情地盯着江朝扬。 但江朝扬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还在感叹—— 这变脸和武再生有得一拼。 楼玉惜倚着车身,唇角甚至勾起一个堪称优雅的弧度,“两个s级你没法对付不是吗?那样只会让你自己难受。” “是啊是啊。” 伽百利那灿烂得甚至有些晃眼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 “实话告诉你吧。” 伽百利凑近了一点江朝扬,带着一种亲昵感,“殷忘执那家伙易感期到了,我们想让他欠我们一个人情。” “……所以需要我的帮助?”江朝扬嘴角一抽。 易感安抚非不可 安抚型的信息素对易感期的alpha来说,可是比顶级抑制剂还管用的特效药。 “是的。”楼玉惜说。 江朝扬深深吸了一口气,抓过伽百利的领子瞪大眼睛道:“他妈的不早说!给我整得还以为你们要杀人了。” 他就记得临渊说的,s级alpha杀人放火都没事。 就怕这两攻略角色犯病乱杀人。 “哎?那你愿意跟我们走了?”伽百利被抓着领子也不恼。 “要我帮忙可以,别摆出这种威逼的架势,你们懂不懂礼貌?请人是这样请的吗?”江朝扬没好气道。 两人见江朝扬自己主动上了车,互相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楼玉惜启动了车子,伽百利跟着江朝扬坐在后座,问:“你心情不好吗?” 江朝扬白了他一眼,手肘搭在车窗上,手掌撑着脑袋,“情绪不挂脸上难道挂墙上?你以为我是蒙娜丽莎?” “任谁被你们这样逼迫都不会有好脸色吧?”江朝扬叹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 算他今天倒霉。 “那,对不起,可以吗?”伽百利非常诚恳地问。 江朝扬:“……” 江朝扬沉默了半天,最后憋出了算了两个字,“事先说明,我没对哪个易感期的alpha用过信息素,更别说s级。” “没关系。”伽百利说。 “……我的意思是你们得提前备好抑制剂给他。” “那种东西没有用的。”驾驶位的楼玉惜出声了,他静静地看着红灯,手指敲打在方向盘上: “抑制剂只对普通alpha有效果,对s级来说无功无过。” 江朝扬皱眉:“那你们易感期怎么过的?” “硬抗。” “不试着找个对象吗?” 楼玉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那不就相当于把自己拴在了oga身上吗?你觉得我们能接受oga身上那种让我们失控的特质吗?” 江朝扬:? 还能这么理解的吗?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讨厌被某个东西影响,比起被控制,我们更喜欢控制别人。”伽百利神色自若道。 江朝扬听懂了:“说白了你们是讨厌oga信息素才对吧?” “不止,一切让我们失控的东西都讨厌哦。”伽百利微微一笑,他指了指自己:“而我是控制型信息素,就更加喜欢控制别人了。” 车子行驶在路上,江朝扬吹着夜晚的凉风,黑色的碎发在风的撩动下时不时划过脸颊,他微微侧着头: “那你们易感期得多难熬。” 伽百利和楼玉惜同时一顿。 江朝扬始终看着窗外的风景:“易感期如果不靠oga也不靠抑制剂,那得多痛苦多难受?你们难道不怕痛死吗?” “……” 江朝扬没发觉两人的变化,盯着不断向后倒去的建筑。 他因为自身就是安抚型alpha,所以在易感期时只要调动自身信息素就没事了,相当于没有易感期。 “我觉得你们可以不用把oga当做负担来看待,换一个概念想,oga信息素其实是解药。”江朝扬说: “而且你们那样硬抗,跟不打麻药做手术有什么区别?” 江朝扬说着说着忽然有些困了。 他打了声哈欠,眼皮开始打架,半瞌下的眼眸最后还是闭上了。 伽百利接住了江朝扬倒下的身体,让他半依靠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