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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彭大师给她们安排了两间房下榻,位于比甘浔想象中还要大的后院。
穿过会客的楼,一路曲曲折折,最后停在两间挨着的平房前面,周围全是绿色的植物,不用看都知道蚊虫很多。
赵持筠留在房里休息,当甘浔转身离开时,却看见她站在不远处。
没有过来的意思,只是招招手,让她过去。
甘浔快步上前,怎么出来了,等急了吗?我在问她也没有留一手呢,你不过去一起说话?
我见你许久不回,想出来看你可是有事。又见她在吐弄烟雾,我不好上去打扰。
赵持筠心如明镜,她看见我不自在,要匆匆掐灭了。
甘浔牵住她,你劝劝她,戒了很好。
要吗?那再看吧。
她说得含蓄,甘浔一下子领悟过来。
也对,如果回去,不用赵持筠劝,李姝棠多半也没有接触烟草的机会了。
她有些不是滋味,心情才乱一点,就被赵持筠托起来。
我又不爱干涉旁人的私事,个人选择不同罢了,只要她不对着我脸吐烟,又有什么好与坏,朋友之间到底有界限。
可若是你去碰,让我尝出来,把你舌头咬破。
她含笑,面若芙蓉地说着黑心话。
甘浔一边面露惊惶地逗她,一边觉得自己从水里上岸,被赵持筠擦干了,换了一身干爽的外衣。
屋子布置得很朴素,一点现代化的设备都没有,打开唯一的窗户,宛若住在了深山里。
看上去正是修炼打坐的好地方。
好在,那位彭大师没有不许她们住在一起,否则独自睡觉还有一点怕呢。
李姝棠就无所谓,默不作声地住进了隔壁。
夜色降了下来,山里会城里暗得还要早,还要快。
甘浔发现,自霞光消失后,信号变得很差了。
也不是完全联系不上外面,但发一句话还转个半天。
她也不高兴玩手机了,点着一盏白晃晃的吊灯,跟赵持筠躺在床上玩猜谜语。
她听不懂赵持筠的谜面,全是诗词,而赵持筠基本听不懂她脑筋急转弯的谜底。
就这样,两人还嘻嘻哈哈聊了好一会。
床板很硬,被子很硬,四件套像一次性的。
空气里有山里特有的幽森味道,彭大师在休息前给她们送来一盘香,说点燃可以驱虫,宁神。
甘浔没点,她信不过。
直到被蚊子咬得受不了了,只好起来,用的是屋子里提供的火柴,在第二根时才把香点燃。
她在那星点火光中,凝住了神想,很多年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她亲自把赵持筠带到这里。
也许不要很多天,只是明天。
可也没办法不是吗?
浮生一载,已经是她偷来的光阴了。
甘浔?
甘浔听见呼唤回身,看见赵持筠盘着腿坐在床上,不放心地看着她。
香有问题?
没有,我就是走神了。
甘浔有了个奇思妙想,也许,她早就是彭大师的信徒。
为了一些原因奔赴到这里,对方听了她的诉求,给她点燃一支香,让她喝下一杯有符咒的茶。
于是,她做了一个美好的,奇妙的,朦胧又清晰的梦。
这个梦现在还在她眼前,很快就要烟消云散了。
在许多冷幽默、无厘头的谜语后,赵持筠不打哑谜地直白问她:甘浔,你在难受吗?
甘浔没有回避,听着毫不隔音的窗户传来风声,低头细细想了一下,更多的是忐忑不安,难过可能是后面的情绪。
你不想我走。赵持筠说。
答案是肯定的,赵持筠一定知道。
只是甘浔不知道此刻怎么回答对她更好,怕影响今晚等待的走向,只好无声地看着她。
我也不想走。
赵持筠在她缱绻的目光中说。
想与你去看房,甘浔,这次我们不要各自布置房间了,就一个吧,我还想要个专属的书房。
我要与崔璨齐力将书苑开大些,要多做些事,甘浔,你不要再通宵加班了。
今天的冰淇淋很好吃,盲选的茶饮味道也好,我想要再去买一次。
那家人呢?朋友呢?
那些有故事的琴师跟舞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