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假日的街道十分拥堵,小城市的道路规划也不规范,非机动车横冲直撞。
等红灯时,甘浔眼看着旁边的三轮车硬挤过来,小声祈祷:我希望他不要剐蹭到我的车。
赵持筠闻言,利索地降下车窗。
跟近在咫尺地三轮车主道:老乡,商量个事,麻烦保持车距行吗?对对,车头微微调一下,过会起步当心,莫要蹭到。
甘浔的心都提起来,怕遇到不讲理的人,赵持筠白挨几句骂,心里再难受。
没想到人家还真听了,客客气气地说了句肯定会注意。
赵持筠彬彬有礼地道谢,关上车窗,看见甘浔已经把墨镜摘下了。
不解,你这么瞧我做什么?我说错话了吗?
甘浔笑问:谁教你这么喊的?
赵持筠不明所以,不是你说,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就是老乡。本郡主身份证上就是此地人,这么喊没有错吧?
没错没错,那我也是你老乡,你再喊我一声。
这么喊人的赵持筠异常亲民,跟形象气质反差好大,甘浔觉得特别可爱,想再听一句。
赵持筠偏不听她的,你不能是我老乡。
甘浔起步,循循善诱,那我是什么?
老婆?
赵持筠凭借着对现代词的钝感程度,像三轮车主一样横冲直撞,还谦虚地请教:是这么喊吗?我听崔璨喜欢喊。
还有什么宝宝、宝贝、亲爱的,都太腻了些,她总是学不来。
甘浔本来只想逗逗人,听完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把车开进人家店里去。
进度条拉得太快,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
第84章日落之后
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
看见方向盘上的手握出了几道筋脉,腕骨突起,赵持筠想到甘浔每天上班昼出夜伏,似乎瘦了一圈。
有种想转账的冲动。
怎么,不能这样喊?
甘浔又感觉像一口喝下去半杯美式,心悸心慌又兴奋眩晕,只能试图淡定地沟通:法律上是不能。
我们又才建立亲密关系,还没处多久呢,这么喊太心急,但理论上可以。
人害羞就容易矫情,她用词官方,但重点往往在但后面。
赵持筠似懂非懂地提问:可崔璨与唐律师才交往,还不如我俩认识得久呢,她们都能互相喊。
我比较慢热。
话这么说,甘浔又克服害羞哄着:不过你想喊就喊。
赵持筠没那么好糊弄,那你喊我一声。
你饶了我吧。
甘浔很没出息地绷着,感到两腿发软,快要开不动车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甘浔终于看到了目的地,赶忙道:那就是我姑姑家。
赵持筠跟着看过去,哦。
看上去也是大户人家,并非农户,想来不缺银两。
却没管过困顿的甘浔。
她现在理解崔璨的话,甘浔能茁壮成长实属不易,家族里是没几个正常人。
甘浔把话题转移走又有些自责,暗自反省,怎么这么弱啊,一个称呼而已,喊一下能死吗?
她酝酿了一下,正准备喊,赵持筠已经举着搜索记录道:我查了查,这个称谓的确不好乱喊。不止过于亲昵,此乃夫妻间的称呼,等同于娘子,我俩并非夫妻,不必如此。
甘浔忽然就后悔了,早知道不磨蹭了,顺坡就下,赵持筠还想不到去查。
说罢,她还煞有介事地教导甘浔:我不喊了,你千万不能在你姑母面前这么喊我。
甘浔微笑:谢谢提醒。
没那么疯狂。
赵持筠还没下车,就见甘浔姑姑迎了过来。
实际年龄不详,只是看上去比甘骅年长不少,一位个子高挑的妇人,头上有了几缕霜白,但精神气极好。
面相还算和蔼,对赵持筠很客气,我一直说我们家浔浔长得端正,一般人比不上,没想到现在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甘浔问:姑父呢?
他的工程这两天刚开始,回不来,让我多做两个菜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