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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岑竹的战甲,她每日都会细致保养,就像在供奉她的神明。
到后来,她甚至成了岑竹将军府的管家丫鬟。
岑竹说,她很放心把这里的一切交给她打理。
她再也没有挨过打了。
她在将军府过得很开心。
陪着岑竹的时候最开心。
她想,她要一辈子都留在将军的身边,还一辈子的恩。
可是天不遂人愿。
家国动荡不安,岑竹又怎么能偏安一隅?
从她走上这条路时,就注定了她这一生难有安宁。
她又要上前线了。
她想和她一起去,去照顾她。
可她不答应。
于是她只能依依不舍地在门口送别她。
等您回来,我会立马去接您。
她站在马下,担忧又期盼地望着她的将军。
岑竹笑容飒爽,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摇头道:不必,在家等我就好。
她走了,带着她的将士们。
他们去了很远、很辛苦的地方,为了保家卫国。
而她只能留在府中,日日期盼。
期盼神明垂怜,期盼神明开恩,给这个国家和子民们一个未来。
也期盼她的将军可以安然归来。
等她回来,她会立马去接她,跑着去接她。
可神明没有听见她的祈求,她先听见远方传来的消息:
败了,边关失守。
她不敢相信,浑身的血就像冷掉了一样,四肢发寒。
老天爷却还不肯放过他们,等她反应过来时,皇城有人趁势起兵造反,民不聊生。
内忧外患,连让他们喘息的时间都不给。
一时之间,这个国家乱得一塌糊涂。
她守着将军府不肯走。
她期盼那个人会回来。
然而一直到府内的人都跑光了,她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她不相信。
她要去找她。
传回来的消息只说战败,又没说将军死了她的将军不会死的,她要去找她!
可是她从没去过那个地方,她要怎么去呢?
她不知道,但她还是勇敢地踏上这条路,一边问人一边走。
那个地方真的很远、很远。
远到她没有力气,倒在地上都还没走到。
但是她还想去,想去见她,想去接她的将军回家,多远都去。
她走不动便用爬的。
日月交替,夜以继日,她爬了多久她都忘了,就连后来撑不住闭上眼她也全然没有意识。
那时的她只记得一件事:要接将军回家。
再后来呢?
再后来她就不太记得了。
闭上眼睛后,她好像被人移动了,不知道丢到哪里。
她的身子就变得很轻很轻,茫无目的地附着在地面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还有着一股不肯离去的韧劲。
她停在原地,隐隐期盼着什么。
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有人出现了。
她听见一阵脚步声,奇妙地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靠近。
恍恍惚惚间,她好像看见一个紫衣女人。
女人脚不沾地,飘浮在高高的小山上,小山下好像垒着人。
她看得迷迷糊糊,什么都迷迷糊糊。
但她还能看见女人施法,紫色的妖气冲向四面八方,扫过每一寸土地,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过了会,她看见女人微微松了口气。
女人什么也没找到,却又好像什么也不想找到。
女人要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用此生最快地速度向女人冲了过去,抓住她的衣摆,苦苦恳求。
帮帮我求你帮帮我求你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像破败的风箱,难以入耳。
可她根本意识不到这点。
她满心都是留下女人,请她帮自己。
而这个女人,正是扶连雪。
扶连雪缓缓转身,低头看她,眉尖轻蹙,露出不耐的表情。
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扶连雪声音冰冷地说,滚开。
那一瞬间,沉重的压迫感像山一样压在她身上。
可她还是没有放手。
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一旦放手就真的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