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悯希和纪照英的关系让人津津乐道,那么牧须策也是不遑多让,跟悯希一同长大的这三人里,纪照英招摇过市,傅文斐深不可测,牧须策呢。
他则是悯希座下最称心、最忠诚、最省心的一条狗,指哪打哪、逮谁咬谁,连他老子的话都不怎么听,唯独对悯希言听计从。
都让人怀疑悯希是不是救过他的命。
悯希对牧须策的到来却没什么欣喜的,冷漠地哦了一声,接过食盒,放到腿上,又被牧须策捉住右手拿过去,一下下地揉捏。
悯希低头捏起一块玉露团,刚吃了一口,好像突然烦了,出声道:“让他们冷静下来,好吵。”
牧须策一听,立刻沉沉嗯了一声,站起来,走到树那一边。
当他的高大身形出现在一侧时,一群人立刻傻眼,那首领是在牧须策的眼皮底下欺负过麻子脸的,只不过那时,牧须策毫无反应,他们便也心大起来,认为牧须策懒得管这些。
这次怎么突然发难?
牧须策身形彪悍,个子逆天,即使以一对多,气势也完全不输。
一群人愣愣与他对视半晌,忽地簌簌抖动地说饶命,牧须策恍若未闻,抬起手,蒲扇般的大掌一巴掌将人打趴下,先是首领,再是他后面的一帮小卒。
一人接一个捂着小腹倒地后,一帮人彻底“冷静”下来了。
在牧须策的眼神施压下,以首领打头,扬起手,啪啪地往自己的脸上扇,口中喊着。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对不起,陈录,对不起,陈录!”
牧须策没有对他们凄惨的叫声做出什么反应,收拾完人,便转身回到悯希身边坐下,这一次,男人有意无意间,大腿挨近了些悯希,似是讨赏。
悯希没注意,他听着那些喊叫,总算露出有点愉悦的表情:“哼。”
刚刚牧须策收拾人的时候,悯希已经吃去四个玉露团,这会他捏起第五个,往嘴里送去,他神态自若,全当那些喊叫是下饭的背景音,吃得怡然自得。
然而,当他要拿起第六个时,他唇边的微笑消失了——
因为,牧须策一手截住了他的胳膊。
悯希抬眸望去,眼中露出警告:“干什么?松手。”
牧须策迎上他的目光,不仅没松,反而一手抽过他腿上的食盒,啪地盖上了盖子,不让他再吃。
悯希又惊又怒:“你这是要造反吗?”
牧须策老实地摇摇头:“没有,只是你不能再吃了,你已经吃了太多个,这样不好。”
悯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面前这一米九的巨人是在干嘛,当自己是婆婆妈妈的老妈子?他懒得多说,伸出手:“拿回来!”
牧须策捏着食盒没有动。
悯希哪有让他骑到头上的道理。
萧瑟的夜风吹过,托起一根青丝,挤进他的唇中,他挑唇冷冷一笑,最后问道:“你给不给我?”
牧须策像被一根带刺的铁鞭子狠狠抽过的狗,默默地垂着头,一副听候发落和教训的模样,手头却攥那盒子攥得死紧:“这种甜食多吃无益,你可是忘记,之前有一回,你吃多了半夜闹牙疼……”
悯希根本不想听别人数落自己。
啪的一声!
他一巴掌拍上牧须策的胸膛。
那一双柔软的手掌,连扇倒一头羊都够呛,牧须策却被他一推,便从善如流地躺下。
悯希扑到他身上,双腿分开,跪在他的腰腹两侧,两瓣丰美的大腿呈三角形,将牧须策这个孽障困于中间。
他撑着两边胳膊,双手放在牧须策的脑袋边上,忍着怒气道:“我再问你一遍,到底给不给?”
牧须策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你今日已经吃了五块,实在想吃,不如明天再……”
悯希瞪他:“牧须策!”
牧须策仍然坚持自我:“范伯也曾嘱咐过我,要我管制你的吃食。”
“轮不到你管,这是傅文斐给我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牧须策闭嘴了,却还是抓着食盒。
牧须策此人,平常任何事都能依着悯希来,天大的锅也能替悯希任劳任怨地背下,甚至悯希要做杀人放火的事,他也不用进行心理疏导,直接就能助纣为虐。
唯有一些芝麻蒜皮类的小事,他非要和悯希过不去。
可悯希比他更倔,他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牧须策的下巴,声音又沉下去几分:“给、我。”
牧须策不给。
“你要死吗——”
“没有。”
“那给我。”
“只有这个不行。”
悯希瞪着牧须策,牧须策也回看着他,两人都不退让,大有这么对峙到天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