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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纪照英都以为自己犯下多么十恶不赦的罪了。
可他只不过拿了几个破篮子而已,至于吗?
纪照英简直不敢相信舅婆会如此兴师动众,他之前在皇宫里都是被供着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而且他是真的拿了,赃物都还在悯希的房间里。
心虚之下,纪照英都不用舅婆对词,当即就招了。
舅婆当即冷笑连连:“你是希儿的朋友,我本来不该这么对你,可你的父母实在对你管教疏忽,竟然跑到别人的府上偷东西,还撒谎不认,简直荒唐!我今天就代你父母好好管教一下你。”
纪照英见舅婆抽起袖子靠近他,汗都从后背上掉下来了,他慌张地往后退:“你要做什么……别,别乱来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舅婆管他是谁:“你是皇帝都没用!”
纪照英哪见过这么目无皇室的人,瞪大眼睛语无伦次:“你你你。”
舅婆一把抄起他的腰肢,把他提小鸡似的提起来放到案板上面,而后铁锤一样的大掌伸到半空,带着一股厉风朝他的屁股上面重重拍了一巴掌。
纪照英发出杀鸡一般的惨叫:“——啊!”
舅婆又是一掌,纪照英又是一声“啊!”。
其实不算特别难以忍受的疼,纪照英只是觉得很丢脸,堂堂一个皇子竟然当那么多下人的面,被一个泼妇如此欺负!
“——尔等宵小!”
“啪!”
“我是尊贵的……”
“啪!”
“不准再打,听见没有!给我住手,都给我出去!”
“啪!啪!啪!”
漫长的半柱香后,后厨里的惨嚎慢慢平淡。大门敞开,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地鱼贯而出,最后一个出来的,则是捂着屁股脸色铁青的纪照英。
纪照英恍若后厨里有洪水猛兽,即便行动不便,也飞快地跑走了,他往悯希的卧房飞快奔去,心中简直气到没有理智地咒骂着。
“你给我等着,等我回京,定要叫父王治你,叫你变成九泉白骨,看你敢不敢如此嚣张无理……”
说罢,他又从怀里拿出几个金元宝,跑回后厨,一丢丢到桌面。
“不就是几个臭篮子,本殿下给你不就是了!够你买一屋子的!”纪照英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后厨怒骂,而后又往悯希的卧房跑。
纪照英气到头顶冒烟,可还有一事能暂且安慰到他。
那就是,摇篮床。
他已经将做好的摇篮床放到卧房的后面,用一个布盖了起来,只要拿出来,再找两根结实的绳子挂到屋子里面,那一定就是悯希想要的摇篮床。
他再给舅公府的下人一些银子,让他们去买些好看的被褥回来,添置在摇篮里,到时悯希不得崇拜死他?
心灵手巧的人谁不爱?
这事儿还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没任何人帮手。
这样想着,纪照英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来。
幻境中的悯希对着他星星眼,欣喜不已地围着他来回转圈圈,还使劲抱住了他,怎么喝斥都不松手,仿佛要抱到海枯石烂。
纪照英忍不住加快脚步,往回返。
刚绕过一个回廊,纪照英便看见前面的卧房大门敞开着,里面隐约有身影在晃动,纪照英想也不想就以为是悯希。
他长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脚步放慢一点、稳重一点,而后端庄地往前走去,皇帝似的。
结果只走了几步,纪照英就看清了,屋中不仅仅只有一个人。悯希确实是在屋中,可他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傅文斐。而傅文斐,他竟然,他竟然在咬悯希的脸蛋!
“我的天呐……”纪照英气到屁股的痛都忘记了。
什么稳重的步伐?他简直像泼夫一样夺命奔上前,怒不可遏地大叫:“——你们!你们这两个恬不知耻的人,给我、给我住嘴!”
他这一声简直是撕心裂肺,喉咙都要扯破,直冲九霄,正偏着脑袋让人吸脸蛋的悯希一下就愣住了,傅文斐也停下来,后退两步,望过来。
悯希脸蛋还糊着口水,这下两边的小脸都肿肿地嘟了起来:“英……英英?”
叫完,他就像被好朋友撞破和另一个小朋友更好一样,十分心虚地出声问:“你怎么来啦。”
纪照英简直都要气晕了,甚至不得不扶住一边的门板,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当他看到悯希的脚边放着一个熟悉的摇篮床时,更是要当场转一个圈,魂归西天。
悯希见他脸色不对,忍不住有些担忧道:“你怎么了?你的腿是不舒服吗,我看你的走路姿势有一点奇怪。”
纪照英的声音比清晨打鸣的公鸡还大声,他歇斯底里、面目狰狞:“我好得很!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好的人!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他咬你的脸?”
话题跳跃太大,悯希有点愣:“脸?”
他刚摸上自己的脸,纪照英又用力指向地上的摇篮床:“这东西哪里来的?”
悯希被纪照英这副神态吓得不轻,什么都不敢隐瞒,马上就答道:“斐斐给我的……英英?!”
纪照英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抬起手,拒绝悯希继续向前,自己咬牙站稳后,他凌厉地望向傅文斐:“我问你,你的摇篮床从何而来?”
傅文斐平静道:“我从屋子后面拿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