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天气多变,只一眨眼,天色便如戏剧中途换幕一般,阴沉下来。
岛屿某一处,重重叠叠的椰树林后面,也就是恶.魔岛右边犄角那一部分延伸出去的地带,竖着鲜红的禁止进入标识。
月光下,标识后面隐约传来急躁的脚步声。
一望无垠的银白沙滩上,落下几道瘦瘦高高的影子,他们迈着腿前后往前走去,看起来只不过是岛上的正常游客。
如果忽略他们属于肩膀的位置以上,那几条脖子,都有不平整的、嶙峋往外凸出的鳞片的话。
“我想破头皮都没想明白,那帮死畜生就在附近,为什么就是不能动手?真他妈叫人憋屈。”
“看了几天那死导演,我现在只想扒了他那一身狗皮。”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网,明明他们都在岛上!檀举星非要我们等,等个吊等!”
位于最后面的男人,正怒火中烧地说着,前排并列走着的四人,不知是不是撞鬼了,一声招呼不打猝然停下脚步。
他脸都差点撞上去,身子也狼狈地一个踉跄。“愣啥呢?”,他不满拧眉,伸手扣住前面人的肩膀,重重往右边一拨,向前俯身望去。
身前的房车足有三层楼高,他一脚踩在踏板上面,身子前探,视线沿着一条极长的染色红羊毛地毯,一路向前伸,直到落在最尽头的沙发上。
那沙发是背对他们的,有个男人坐在上面,只露出一头冷冽的黑发和后脑。
而男人前方,赫然是紧密排列的无数个监视屏,密布在岛上各个角落的针孔摄像头,正将照到的所有事物实时反馈在镜头里。
男人腿边的桌面,有一杯刚斟出来的热水在吞云吐雾,雾气在四周缭绕,模糊了男人的半边身子,也模糊了车里的些许家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眼看到正中央最大屏幕上面的景象。
“操、”
单脚踩进车内的男人,睁大眼睛,错愕骂出声。
大屏上,昏暗的洞穴里,一上一下叠坐的两个人,是空气忽然变稠变热的关键。
或许是挑衅,或许是要让他们看清楚。
下方的黑发男人,用双手分别托住那男生的腿弯往两边大大敞开,正面对向洞穴外面。
男生的腿一高一低,一垂一翘,垂下的那条腿连鞋子都掉下去了。
正往下滴水的脚趾后面,能看见男人抽开的匹戴,还有拉开拉链的,往两边分开的布料。
那是连傻子都能读懂的场面。
已经将近于现场直播一样了,偏偏男生似乎还没摒弃掉自尊心,手里还攥着一件衬衣,紧紧埋在脸上,将五官挡得严严实实。
那样有作用吗?像洗澡站在短帘子后面,肚子都看得一丝不落,偏还要扯着那条没用的破布挡住脸,简直是顾前不顾后顾头不顾尾。
可惜,那衣服貌似还真有点作用,因为过于大件,一部分被他攥在手里挡住了脸,剩下的布料就垂坠下来,叠在了地上。
将可以判定为通过的事物全部遮住,一点点都看不见。
房车内,真皮豪华沙发上,重重一陷,又坐下几个男人,他们表情浮夸,如看马戏团目不暇接的神奇魔术一样,高声赞叹。
“上帝!谁能告诉我,这是在搞什么?”
其中有知情人道:“游戏呗,他们力气太泛滥了,又被禁止做其他事,只能玩些游戏找点乐子咯。”
听见洞穴里雕刻的文字,和两人坠崖的事,男人笑起来:“有意思,就得这么玩儿。”
“那死导演都搞掉了我们的一个人,玩玩他们又能怎样,都是那帮贱人才害我们落得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田地。现在他妈是因果循环报复不爽咎由自……”
“呃、!”
一声突然从屏幕里发出的声音。
让正说到激情之处的俊秀男人,喉结一抖,被用手掐住了声带般猛地收声。
洞穴里,男生在两条肌肉紧绷的手臂中,一上一下。
缓慢地,轻轻地。那两截小腿简直可以当作灯泡,白到能在洞里照出光。
偶尔没力气攥牢的衣服掉下去一点,露出几缕乌黑的头发,和嫩到光看肤质都知道经不住暴力的半张脸,还有时不时露出的,辛苦咬住下唇的牙齿。
又是一下。
那紧咬的嘴唇,湿润地错开,发出短促的、没憋住的,一声喘。
男人瞠目结舌,许久才发出声音来。
“是真的……了?”
很显然,狭窄到一点多余东西都不可能有的艰苦洞穴里,不会有任何用品。
假如,真的是那样。
男人没再多说,但几人心中已经是心照不宣。
真是奇怪了,相比起直面的交缠,这种要露不露也看不出多少东西,半小时才能听见一声响儿的现场,竟然更让他们的后背挠痒痒似的,微微冒汗。
后面几人又偏开头去有的没的调笑,却已不像刚开始那样认真,几人眼神都有点放空,没说两句,又借喝水的动作,往屏幕上瞥。
伴随着最后的响声。
镜头中的男人垂头将下颌深埋在男生的颈窝处,一只原本搭在腰上的手上抬,紧紧扣在男生的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