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在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浓重的掌控欲都要渗透出来了,就差明牌告诉所有人,自己是独属于某个人的。
这实在是很侮辱人,也不知道是谁叫他来打的。
老师傅想对谢恺封施以怜悯的目光,却冷不丁想起刚才在锻造过程中,谢恺封饶有兴致的监督热情,还有那股挑剔的刻薄劲。
不像被别人逼迫的,倒像自己主动来的。
哈哈,怎么可能,哪有人那么贱?
大概是在用强撑的微笑来掩盖面具后的悲伤罢了。
老师傅最后还是对谢恺封投去了一道同情的视线,谢恺封却拿着盖好的盒子直直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看到他那怜惜自己处境的唏嘘表情。
项圈的照片被谢恺封用手机拍了下来,当他翻出悯希的联系页面,准备分享这款量身定做的项圈,并表达自己将要在上面镌刻“悯希”两个字的计划的时候,页面却提前他一步,跳出两条短信。
一张照片。
一条文字。
【你的孩子。】
目光从那四个字上面滑过。
谢恺封眉梢轻挑,太阳穴立刻抽动了起来,修长的脖子蹦出几道狰狞、清晰的青筋,呼吸也蓦然变急促。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种会不激动。
哪怕他不在乎这个种是男是女,是死是活,甚至没有任何爱意,也难免心情会产生波动。
是昨天生的吗?
怎么这么突然。
太糟糕了……自己居然不在宝宝的身边,一定很痛吧?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老公,这种关键时刻,竟然没在产后抱住可怜巴巴的老婆,吻老婆疼得掉眼泪的眼尾。
而这孩子的突然降生也太实在出谢恺封的意料,他原本已经调动大量资金开创了一个医疗中心,只等悯希有反应的第一时间,便把人送进去的。
这之前,每一天、每一秒,他养的这支预备的庞大医疗团队,都在因为没诞生的婴儿耗尽千金。
谢恺封无所谓,钱是他最不缺的东西,只是他没有预料到,普通人需要的产前保健和护理悯希全都不需要,就这么猝然地生了。
不过没关系,悯希没受那些苦,更好。
微凉的夜风吹过,谢恺封又突然想起了以前在饭局上,听一个中年发福的老总无意说起的话。
对方老来得女,喜爱得不得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还说自家女儿比较文静,总爱躲在大人的背后探出小脑袋安静地观察世界,偶尔还会“啊嗯嗯”回应大人的话,前几天刚学会走路的样子更是萌得人心肝乱颤,像一团炸毛的小蒲公英晃晃悠悠就撞进人的怀里了,还举起两条小胳膊要抱抱。
只要有她女儿在,不管气氛多僵多闷,小家伙都能给它缓和过来,让大人围着她转,这就是幼崽的魅力。
“有血缘终究是不一样的,司空见惯的东西,放在自己孩子身上,简直太奇妙了……”
那老总曾经这么说过。
比较久远的话,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也更有画面感起来。
谢恺封想象着小版悯希跌跌撞撞走路的样子,嘴角露出些微笑意。
直到他将那张照片放大,真正看到上面婴儿的长相后——
笑容更甚。
新生儿因为长期待在母体里,分娩过程中又受到产道挤压,诸如此类的种种原因叠加,投射在身上便会出现面部皱缩水肿甚至不对称的现象。
在差不多三到六个月左右,婴儿面部脂肪增厚,头骨发育增快,水肿也消失了,五官才会有明显的外貌特点。
通俗来说,就是能看出长得像谁了。
而悯希发来的这张照片里,一个男婴躺在保温箱里,伸手按在箱壁上,睁着黑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认真凝视着某个方向。
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这崽子一定在注视着悯希,兴许还想拳打脚踢将这块保温箱打破,再闯出去奔到悯希怀里讨糖吃,现在就这么粘人,谢恺封都能想到,这兔崽子一旦长大,会是个多么油嘴滑舌的种。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
照片像素极高,也极度清晰,能让人清楚看到保温箱里的婴儿五官,男婴的皮肤吹弹可破,完全没有水肿和畸形现象,眉毛舒展,鼻骨也比寻常婴儿高,甚至四肢的比例也极为优越。
从哪方面都能看出来,这个耗时不到几个月就蹦出来的怪胎,不用精心调养上六个月,现在就已经具备明显的外貌特征了。
那些常理对他来说不适用。
而他现在的眉骨,轮廓,鼻子,嘴巴,都已经具备了初步的雏形,能清清楚楚看出,与屏幕外的谢恺封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了,再长大一些,或许就会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大版谢恺封。
再放大眼睛处,还能看出些许细长的挑起弧度,与悯希的眼型别无二致。
总而言之,这完完全全的,就是他的种。
谢恺封听到自己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混杂音,无比清晰,将他拖到无上云端,心情都变得飘渺,他按捺住那前所未有的、古怪的情绪,长按住这张照片。
下一刻——
身处各地的谢宥、谢澈、黎星灼、沈青琢甚至悯希的室友曲庄,在同一秒里,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张男婴的照片。
谢恺封:猜猜这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