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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声应该是沙洲的水匪。之前梁易派人偷偷潜入沙洲,了解到沙洲上全民皆兵,女子和男子一样在外边活动。
那么自己的推测应该没有错。可是和那个女子对话的到底是什么人?
根据他们的对话,那些人抓自己再嫁祸给水匪,是为了让水匪无路可走只能投靠他们。暗中纠集这么大的势力,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哪里?我的两名侍女呢?”她企图探听出一点消息。
那丫头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又去点了一盏灯。方才屋内太过昏暗,她什么也看不清。
灯光虽然依旧昏黄,但比先前更亮了,桓灵勉强能将看清屋内的情况。
她这才发现,除了给她喂饭的丫头以外,后边还有两个高大的男子,瞧着是有功夫傍身的。
那小丫头瞧着有些怕他们。
桓灵不敢轻举妄动,装作什么都不知地说:“两位大哥,我家很有钱。你们放我归家,我可以给你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那两人嗤笑一声:“我们不图钱。”
“世间哪有不爱财的人呢?你们可用过金子做的碗碟?可见过比小儿拳头还大的夜明珠?只要你们想要,我都能给你们。比你们做这些营生安全多了。”
“我们不稀罕。倒是你,不用饭食,想饿死自己省了我们的事吗?”
桓灵故作慌乱:“我也饿了,只是这饭食也太过粗陋,实在入不得口。”她又举起自己的胳膊,“还有我的手腕,还在流血,这小丫头根本不会包扎,恐怕我会血流不止而死。”
“桓氏女果然娇气。”他们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我的侍女呢?还是叫我的侍女来伺候吧。这个丫头笨手笨脚的,我不喜欢。让我的侍女来为我包扎伤口。”
面前的男子显然没什么耐心,冷声威胁:“别给我耍花招,你若是乖乖听话,那两个丫头自然没事。如果你敢逃跑,我就砍断她们的手脚,让她们流血而亡。”
“可是看不到人,我怎么知道她们现在好不好?而且我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说不定我先流血而亡了。”
她先前听到过,这些人不想让她死。虽然她现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先前给她喂饭的小丫头弱弱说了句:“我们寨子里有大夫。”
其中一个人不想给桓灵找大夫:“只是一个小伤口,死不了。”
另一个男子犹豫片刻:“去叫来吧。”
“哥,这么麻烦做什么?她已经是阶下囚了。莫非你看她貌美,动了恻隐之心?这是大忌!”
问这话的男
子脑袋被重重拍了下:“你懂个屁!”
很快,那个丫头带着一个提着药箱的青年男子过来了。
年轻的大夫待她还算礼貌。但桓灵也不敢相信他,对治伤并不配合,紧紧地将手腕藏在背后。
那个大夫虽然清瘦,但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力气自然比桓灵大,很轻松就把她仍然往外渗血的手腕掰了过来。在这个过程中,大夫甚至道了一声失礼,简单地用水为桓灵清洗了伤处,而后均匀地撒上了药粉,仔细包扎好。
药粉刺激着伤处,桓灵实在太疼了,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闭着眼睛咬牙坚持着。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那大夫的视线在她腕间那个素银镯子停留了好几眼。
很快,大夫给她包扎好伤处,对那两个看守她的男子道:“伤口需要日日换药。是你们给她换?还是我明日再来?”
两男子中的弟弟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对大夫道:“听说你是大当家的人?她倔得很,你倒是听话。”
大夫没什么表情:“行医之人,看病治伤乃是本分,与旁的不相干。”
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敷了药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看守自己的两兄弟紧盯着,桓灵不敢轻举妄动。但就今晚的情况来看,那个大夫和小丫头是水匪这边的人,与绑自己的并不是同伙。
或许,自己可以通过他们寻得一条生路。
桓灵打定主意,就先闭上了眼睛,预备靠在墙边睡一会儿,这样明日才能有更好的体力应对。
湖心的沙洲很冷,屋里没有任何取暖的东西。女郎被冻得瑟瑟发抖,其实很难入睡。
这个时候,她真的好想梁易。也不知他们找到哪里了?他又会不会被那些刻意留下的印迹误导?
突然,门被大力撞开。有人急切地走到桓灵身边,拉着她的手腕看了又看。
那两兄弟就守在屋里,两人都齐齐盯着这边:“怎么,濮大当家的,想好了要投靠我们吗?”
原来这女子正是水匪的大当家濮风。
大夫走后,看守桓灵的两兄弟轮换着睡觉,嫌烛光刺眼,便把大多数蜡烛灭了,只留下一盏。此时屋内很暗,桓灵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这个大当家的声音很年轻,以至于先前尽管听到了那些话,她也不敢确定听到的女声就是水匪的老大。
“闭嘴!把蜡烛都点燃!”濮风显然对这两兄弟没什么耐心。
两兄弟乖乖照做,桓灵这才得以看清濮风的面容。她的皮肤是建康的小麦色,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单髻,整个人看起来很瘦。但并不是弱柳扶风的那种瘦,反而精瘦干练,看起来很有力量。
桓灵几乎是立刻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生得和梁易有些像。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肤色都是健康的小麦色,就连五官都有些相似之处。
梁易的长相并不普通,她怎么能两次遇到和他生得相像之人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屋内亮起的那一刻,濮风同样也在观察着桓灵。更确切地说,观察着她手腕上的镯子。
桓灵右手戴了两只镯子,一只是她在外边买来的玉镯,成色极好。还有一只便是梁易送的那只素银镯子。
或许是看不真切,濮风直接把那只银镯子取了下来,速度非常快,动作也算不上轻缓。
桓灵的伤口就因为这动作蹭到,再次渗出了殷红的血,但她一时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