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那些人有时坐在那些椅子上,不过有看起来稍年长些,或是面露正色的人进来,原坐在椅子上的人就会起来,形成轮番坐椅子的现象。
却并不滑稽,反倒和谐得很。
“那些是过得去的百姓,家里是做工的,平日下了工,会来买碗茶水喝。”无名说着:“椅子少,他们又喝了就走,轮番坐会儿也就行了。”
周岚清收回目光,再次问道:“你真是徐州人?”
无名笑了笑:“是。”
“行,”周岚清应了一声,转而从怀中掏出一只发簪,摊在两人跟前:“你倒是对这里熟识,有个故人送我这只发簪,当时说是江南人士所制,可否问问是出自何者之手么?”
她虽说得是发簪,目光却在对方的脸上,只可惜,后者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任何让人值得猜疑的地方。
就如所见那般,无名仔细端详了一番,最终还是道:“小姐,我平日不曾多注重这些饰品。”
周岚清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回来后,不远处的桌子上开始传来些许声音,抬眼一看,原来是来了两个书生。
方才的伙计笑容依旧,只是不知是否错觉,那杆腰并未如方才那般弯曲,好似直了一点?
而那两书生一坐下来,嘴巴自然就敞开了。
“黄兄,放榜日是不是今日?”
“此言差矣,王兄莫用功过甚?需过几日。”
“哦…”那个姓王的笑了一下,但没有不好意思:“近日怎未见张兄?”
“你不知道?”那个姓黄的来了劲:“他可不同了,如今是刘家的女婿了!”
“哦!”王书生瞪了瞪眼,但总是收着点话,特别是对于这些:“张兄成了?也是,他一表人才,貌比潘安,总是这路子快些。”
“谁说不是?”黄书生下意识看了眼隔板外上方,包厢紧闭着,可他却不予多说。往下看时,又看见了隔板外喝茶的人,又道:“如今世道安宁,百姓们日子也愈发好了。”
王书生笑了:“还有人买儿女,怎么算得好?”
“他们?他们算得上活该!全天下哪儿有苏州这般收流民的?凭凭占了一条街!”
黄书生自诩是行政管理大才,说不得刘府的大事,对于这些琐事还是能说点什么的:“依我看,那些儿女被卖了,也算是一条活路。”
王书生依旧笑着,并不制止,对于这些,他认为多说无妨。
而坐在一旁听了个完全的周岚清却面露冷色,也多了几分心难安。
恰逢此时,有人走了进来,隔板外便传来了些许动荡,连带着外传到里边,引的人频频侧目。
是一个衣着简朴的人,站在那些人中间却格格不入,大伙儿见他来,纷纷朝他点头,可椅子还是有人坐着。
这时,周岚清听到旁边那两个书生传来了不屑的议论:“怎么是他?”
“也是,这蔡书生该来讨杯水喝了。他不是在外头给人写字?还教人?”
“家里没钱安置,只得出来谋生,他算了什么大才?还教人认字?”
“但有一说一,那文章确实不错,从前张兄便让他写了几回。”
“有什么用?”
那人正喝着水,忽然外头传来了些许响动,紧接着就是有人大声疾呼:“放榜了!放榜了!”
话音刚落,就见身边那两个书生立即站起身来,像是得了极大的鼓舞,还没等周岚清反应过来,他们就窜了出去:“竟然提前了!真是!”
随着他们的身形看过去,那刚被批判着的人也像是才反应过来,跟着出去了。
无名看她站起身来,下意识问了句:“您也要去?”
周岚清从未见过放榜时的场景,难免有所新奇:“走吧,看看再回来。”
两人一出门,就见不远处的木栏上围满了人,一张大纸由高楼往下铺,好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因为来得较早,不一会儿身后开始有人往上涌,周岚清却没有受到干扰,她被无名包裹在一个安全的范围。
她随意一望,发现那两个书生正于不远处,这才将看向那张标榜着幸与不幸的纸上。